街上熙熙攘攘，人员嘈杂好不热闹。

白清欢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沉浸在思绪中，没想到这到手的黄金竟这般飞了。

宫中发生如此变故，将太子牵扯进来，看来太子不关些日子禁闭不能以示处罚，更不能压住宫人的口舌。毕竟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一举一动牵制前朝后宫，若是品行不端，必回落人把柄遭人非议。

但毕竟是皇帝唯一的嫡子，韦皇后更是世家大族之女，其身后势力强厚，太子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他心疼这钱啊！不知道过些日子韦皇后还能记得这事吗？

马车徐徐驶过街巷，伴着系着的铃铛，半晌马鼻打了个响鼻，白府到了。

白清欢拉开锦帘一阵冷风袭来，天上阴云密布，这外面比温暖的马车里要冷多了，他侧头正好看见白靳川刚刚回府，从马上下来。

白靳川理了理斗篷，侧眸瞥见了白清欢。

“清欢，你陪为父进去吧。”白靳川将马交给了仆从，淡淡开口，与白清欢齐肩走进去。

白靳川支走了身后的仆从们，现在只有他俩人走在白府的青石板路上。在白府越走越深，栽种的花树几欲遮天，飘落的花瓣落在白清欢发丝处。

“不知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对儿子说？”白清欢打破了这怪异的寂静。

他并不想与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父亲续一下父子情。

白清欢盯着白靳川那张脸，那张迷倒原身母亲的面容。白靳川虽已至不惑之年，但年老沧桑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过多印记，即便是征战沙场多年，却还是潇洒俊朗，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气质。

“坐吧。”

白靳川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带白清欢在凉亭坐下。他抬手为白清欢倒上一盏清茶，白清欢捏着茶杯有些诧异，“父亲？”

“今日之事，我已听闻，只想知道你有何感想？”白靳川像是不经意间问起。

“皇宫深不见底，自是该小心谨慎点。”

白清欢不知白靳川问起这个做什么，这件事与他无关更牵扯不到白府，一向无谓权利斗争的白靳川竟对此事感兴趣。

“是吗？只是这些？”

白靳川站起身，背过脸去看这满庭的落花，“无论是皇后党、贵妃党皆是深渊，你年轻气盛不懂其中斗争。皇家，牵扯太多，涉及太深，一步走错步步错。”

冷风袭过，白清欢发觉自己茶水中落了只飞虫，那虫子挣扎片刻便在滚烫的茶水中没了动静。

“我……”白清欢注视着茶水中的虫子，忧心忡忡。

“就如这飞虫般，不管是被风吹来还是茶香吸引而来，总是落了个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结局。”白靳川拿过那杯茶，随手泼出去，将茶碗放在白清欢面前。

“以后的路很长，不必为眼前之益蒙蔽，在这宫中自保之法只有不参与各个势力，独善其身。”

白靳川留下这句话意味深长的就转身离开了，白清欢低头看着空荡荡的茶碗，“独善其身吗？”

……

白清欢平日里总爱穿一身鲜艳的衣物，眉眼如画，乌发三千束成马尾，眼角一点泪痣，是完完全全的少年模样。今日却换上了件蜜合罗衣，一侧绣着大片的栀子，暖阳透过纸窗撒在他身上，衬得他多了份恬静优雅。

他纤细修长的手流畅地在宣纸上写着字，瞳仁灵动，好似一副画卷……看呆了柳儿。当然，如果忽略他写的潦草不堪的书法的话。

“少爷，你饿了不？柳儿给你做山药红豆沙。”

“好啊，我想尝尝你的手艺。”白清欢午膳在宫里并未吃好，现在只觉肚子空空，有些饿意。

“嘿嘿，那柳儿去啦！”

柳儿露出笑容，提着提盒出去，轻快的关上门。

这府里的小厨房皆是看人下菜，平日里克扣少爷的膳食就罢了，就连午后的茶点都给省了。想到这些柳儿就有些气愤，一会将此时报告给少爷再告到老爷那里，肯定让那些下人吃不了兜着走！

“少爷肯定会喜欢的！”柳儿揭开提盒的木盖，这碗山药红豆沙甜而不腻，是她在老家学到的拿手吃食，府里就她一个人能做出这个味道。

“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柳儿吗？”

听到不怀好意的声音，柳儿并不想搭理那人，只是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站住！”

那人冲上来，将柳儿硬拉回来。

“雪儿，你做什么？”柳儿被拽的一个踉跄，忙护住提盒，好不容易站稳脚。

雪儿从前伺候过大夫人，现在又在白靳川书房中奉茶，偶尔能被主子夸上几句，自命比白府其他丫鬟要高一等。常是拉帮结派针对其他小丫鬟仆从。

“这伺候几日主子就尾巴翘上天去了？敢不理睬我，来让我看看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是什么魅惑主子的东西吧。”雪儿直接上手就抢柳儿手中的提盒。

“你胡说吗？这是我为少爷做的点心。”柳儿肯定是不肯的，抱紧了提盒。奈何力气小，被俩人硬夺过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说你怎么不跟你那个从烟花巷柳出来的少爷学学，怎么勾搭男人？说不定就一步登天了，哈哈哈！”

雪儿嫌弃般把提盒被丢到地上，那红豆沙撒了一地。

“你不配说少爷！”柳儿拼命挣脱束缚，冲上去给了雪儿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给我抓花她的脸！”雪儿捂着脸表情都扭曲了，身后一婢女连忙上去控制住柳儿，雪儿狰狞着脸，长长的指甲在柳儿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那个出身下贱少爷还不准人说了！？”

柳儿没有喊痛只是狠狠地瞪着雪儿，“少爷不会饶过你的！”

“呜哇！”一声惨叫。

柳儿只觉得身后的束缚没了，那婢女被人一脚踢到了一旁的湖里，成了落汤鸡。

“我差点就错过这场好戏了。”

白清欢捏着雪儿的手，那力气几欲将她的手指捏碎，雪儿吃痛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