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小受最终还是没去老攻公司。

除了第一二三四五六……天因身体不适去不了，后面是气得再也没去。

自从发现老婆吃软不吃硬，禁欲半年多的老攻愣是挖掘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晚晚眼泪汪汪的朝小受撒娇，举起一根手指可怜巴巴道只要一次，还哭着说他们有半年多没亲热，巴拉巴拉一堆。

小受心软了，然后就这么心软了一二三四五六……次。

“老婆～”

等数不清第几次，老攻巴拉着他的衣服，正要酝酿出亮闪闪的泪花时，小受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老攻：“……嘤。”

此后再也不敢了。

84.

神清气爽的老攻，再次恢复每日正常上下班、公司冷酷老总、私下温柔黏人的公子哥，早晨像往常一样踩点上班，意外碰到早已在办公室等候的哥们。

“兄弟，你怎么才来。”

哥们黑着眼眶，满脸疲倦，精神却十分亢奋，“我忙完第一时间就跑来找你，我等你好久兄弟，我快憋不住了。”

“我媳妇……”哥们激动的哽咽，“生了！”

哥们是老攻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老攻车祸出院后便一直听说哥们和妻子闹离婚，当时正因迟迟未怀闹得不可开交，再之后老攻忙着追老婆，少了许些关注，没想到这会儿娃都生了。

“恭喜啊。”老攻脸上带丝笑意。

哥们也挂着笑容，“凌晨三点才熬出这祖宗，可折腾人了，手忙脚乱到七点媳妇才睡下。”

照顾好媳妇，自己却亢奋得睡不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到老攻这分享喜讯。

“这些日子实在辛苦媳妇，先前家里人因为孩子的事一直……算了，不提旧事，好在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好在当初没真跟你拿什么离婚协议哈哈，真的是……欸欸！”

哥们猛地被老攻拉住。

“你说离婚协议不是你拿的？”老攻声音藏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是啊，当时媳妇和家人吵得厉害，哪怕护着媳妇她依旧脾气不稳、心情抑郁，有一瞬间想过要不离婚算了，但其实有没孩子我都一样，我只想和她……”

后面的话老攻没再听下去，只是忽然的身体发凉，冷汗淋淋：那当初，离婚协议被谁拿走了？

85.

很神奇的，他想起那天，老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的方向，语气异常平静的问他，最近去哪了。

他当时说加班。

现在想想，那时老婆目光的落着点，便是曾放有离婚协议书的桌面。

再然后，老婆跑了。

86.

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老攻嘲笑，当初怎么就没有怀疑到问题呢？

说到底，还是他过分的冷漠，过分的绝情，过分的不上心，才导致这样的误会发生。

差点，他养得好久的软绵老婆，就没了。

87.

老攻第一次遇见小受，是在高中宿舍的天台上。

早早吃好午饭的老攻，心血来潮的跑到宿舍天台看风景，尽管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上到天台，但总会有些学生不会听劝，尤其是男同学。

他到的时候，天台的门已经被人打开了，留出一个小缝。

再向前一点，便听到捶打撞击的闷声。

几个稍大的男同学围着一个瘦小的男生单方面殴打，有人故意踢他的肚皮，有的则从后头踹他的屁股，更有甚之恶意的往他脸上招呼。

至始至终，男生只是护着脑袋，蜷缩着身体，打湿的头发盖住脸上的表情，一声不吭的，像死尸一般躺在地上。

老攻看不起暴戾恣睢的施暴者，但也瞧不起懦弱无为的受害者。

因此，他做的只是给就职主任的叔叔打电话，然后颇为无聊的旁观这场名为欺凌的暴力。

眼睁睁看着男生被人揪起头发，露出一张淤青红肿的清秀小脸，被人拉扯着暴力脱去校服，被人拿着手机坏心的拍摄视频。

一群施暴者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指着手机照片肆意的讥讽嘲笑。

就连老攻都觉得一切毫无转机，将自己手机拍摄好的证据收集起来，准备上前帮忙时，原本无动于衷的受害者，突然猛地爆发起来，一个冲锋对着下颚就是上勾拳，接着一把抢过手机，死死的捂着怀里，一面用肩顶开包围，愣是一股蛮劲冲破围击。

到最后，如果不是老师赶到，他一个就将所有人摁倒在地，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疯了一般爆打，而不是听到老师声音时，顺势倒下，一副柔软不堪的躺在地上，甚至虚伪的流下一脸泪水，当着老师面颤巍巍的交出护在身下的手机拍摄证据。

当时老攻便觉得，这真的太帅了。

从那开始，他的心因着这人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每每回想起往事，老攻依旧后怕又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冲上前护着老婆暴打坏人，而是在那冷眼旁观，让老婆孤身一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真是过分的冷漠，过分的绝情，过分的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