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6.30 雨

夜幕降临，城市的一隅，不被圣洁月光照亮的犄角旮旯，厚沉的窗帘垂放下，严严实实遮住一场不为人知且卑劣无耻的声色犬马。

事后，我替你抹去鼻尖的薄汗，问：“你信鬼神吗？”

你想也没想就说，不信。

不料，你语出惊人：“但现在我信，因为你是我的神。”

你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如炬，明亮有神却将我拖入无尽深渊。

笨蛋，哪有神是这么短命的。

我笑笑，往你怀里拱了拱，你顺势把我揽入怀里，紧紧抱了下我又松开力道，回到虚虚揽着我的姿势。

“你有无法留住的东西吗？” 我问着，脑海里就已经浮现起你瞠目结舌的模样。

你沉思了半会儿，摇摇头。

我脱离你的怀抱，默不作声地下床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明信片。

封面是五色花的水彩画，背面写上了三行字：

假如有一天你也不免凋残，我只有个简单的希望——保持着初放时的安详。

你好奇夺走，看了后说：“你们文科生告白都那么含蓄的么。”

我没接下话，神情不禁怅然。

“只是，我感觉这告白的有些悲伤。” 你忽而目光闪烁不定，口气异常，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茫然。

我直视你，终究还是不忍心揭破事实。

“我都看见了。千纸鹤，医药费账单，还有...还有你过分苍白的肤色。”你声线愈发低沉，哽咽道：“你故意的吧？故意把账单摆在显眼的地方，你这无赖。”

你的泪水打湿了地板，窒息感猝然袭来，我倒抽了口气。

“我明白了，你时间不长了。没事，我不在意。”你的话音断断续续，字字句句却咬得很紧。

顿时我被灾难级的罪恶感压垮双肩，我面前赫然竖着象征罪恶的十字架，时刻提醒自己是罪不可恕的恶人。

我不知你哪来的勇气，哪来的决心。

当下我告诉你，说爱不是一切，更不是桎梏。风是自由的，你随时可以离开，默默的。

如果你真想那么做，我不阻止，也阻止不了。但你要背着我抽身而退，默不作声离开。

千万别让我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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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你猛然抬起头，眼圈泛红，泪眼婆娑，怒道：“我爱你！你给老子记住！我爱你，虽不能长相厮守，我也绝对不后悔！”吼完后气势立马低沉，蔫头耷脑，抿唇不语。

“所以，别再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话，否则...”

“嗯？” 我摸了摸你的头，打趣地笑问：“否则你拿我怎样？”

你可怜兮兮地眨了眨一双哭眼，闹别扭似的别过头不和我对视。

“再来一次。”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摔到床上，看着步步逼近，如狼似虎的你，某处隐隐作痛，有些惊恐。

你仅用一手之力就将我翻过身，用力扣住我，抵住最后的防线。

我束手就擒，有些迟钝地意识到小腿的抽痛感，连忙大喊：“抽筋了！痛痛痛！”

你破涕为笑，赶紧放开我，边笑边拉伸着我的腿。

“小牲口。” 我没好气地说，软绵无力的拳头轻碰你硬挺的胸膛，你一把将其抓住，从指尖一路吻到唇瓣，慎重又虔诚，亦如十分虔诚的信徒。

“小牲口，笑一个。”

你笑颜逐开，我便心满意足。

既然不被允许，那么一句话，一个微笑，就已足够。

而我感到幸福，幸福于它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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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你突然有感而发，一脸认真，目光深邃，将我深深旋绕入其中。

“我们无法留住眼前的一切。” 你抚上我的脸，“就如你。”

我接下话：“不论长或短，我们只要保有那份欢喜就好。”

你如醍醐灌顶般，而后笑道：“我的爱人果真是我的神。”

我不解道：“说什么呢。”

“你救赎了我，照亮了我。”

“神可是长生不老的。”我回道。

“我眼中的你一直很可爱，可爱的人怎么会老去。就算是那样，你也住在我心里。无处不在，神亦如此。”

我顿时语塞。

我一个学文学的人，竟然争不过你一个设计生，除了回以深吻以外，再也找不到别的字词来形容我这份宛如浪潮霍时汹涌在心口的情有独钟。

良久，我才堪堪回应了一句。

你与我，相互成全。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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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昙花先生：

风雨人生路，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往后余生见或不见，你都在我心里。

你的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