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造谣
小说: 他养了初恋的白茶花 作者:洋芋酱子 字数:2092 更新时间:2023-02-28 23:41:34
什么分手?
陆若名听着眉头紧皱,这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胡乱造谣:“别造谣,我俩就没好过。”
王家岐更震惊了,“我靠,你没跟人好过给人守十年活寡干啥,练玉nv心经呢?”
男的女的都行,世俗的眼光有什么不重要,人好赖不过几十个春秋,谁不是为自己而活,况且陆若名孤身一人,完全做得了自己的主。
陆若名不想听这劳什子唠嗑儿了,三年洋墨水喝完,这厮就是有钱人家的傻儿子,除了有钱一无是处:“我那不叫守寡,谢谢。”
“你一不泡妞,二不逛夜店,三不社交,不是守寡是什么?”王家岐朝他翻白眼。
“我这叫洁身自好,谁跟你似的,一觉睡醒,床边儿人叫啥都不知道。”
两位绅士只顾着打嘴炮,没注意到司机看他俩的眼神逐渐不怎么友好。不管谁对谁错,在单纯的司机心里,这俩都不是啥好东西。
陆若名捏着手心,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倾诉,他说:“如果当初,我对他好一点,会不会让他开心一点?”
那个冬天,比今年冬天还要冷。
晏伯林执着地给陆若名打开水,持续半个月,终于在一个寻常的傍晚爆发矛盾。
那几天,陆若名家事缠身,烦得很,以至于牵连无辜的晏伯林。
时隔多年,陆若名唯一庆幸的是,那天不需要吃饺子,不需要用彩灯装饰圣诞树,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往事已矣,陆若名却怕晏伯林因此近乡情怯。
那日陆若名挂完电话回宿舍楼,与来送水的晏伯林正面相遇。
陆若名知道这很过分,但当时他真的没办法控制住情绪。
晏伯林他太好了,好到陆若名越发憎恨自己的出生。
他羡慕晏伯林。
也许也有一点嫉妒。
这一点他总是羞于承认,但无可否认。
晏伯林手里提着一只蓝色的开水瓶,瓶口氤氲着水汽。
研究生宿舍没有开水房,晏伯林专程从东苑跑去中苑打的水,就想赶在陆若名下课之前,见他一面。
路上有些积雪,被风一吹,结了冰,晏伯林着急出门,只穿了一双四处漏风的凉拖。
四目相对,晏伯林笑着跟他打招呼:“学长,真巧,正好把水瓶给你。”
陆若名看到他那个样子,劈头一句:“晏伯林,你能不能不要做这么无用又多余的事?”
晏伯林依旧在笑。
这让陆若名更为恼火,被自己无理对待,他竟然依旧笑得那么好看,脸颊两边凹下去两个酒窝,甜得叫人想戳一戳。
卑劣!陆若名!你真的很卑劣!你敢不敢叫晏伯林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敢是不是,那就坚决一点,让他不要再来了。
心里有个声音说,陆若名倍感无力,他闭着眼说:“拿走,我不需要。”
晏伯林看了看王家岐,那目光并不是求助,而是让他先走,他想单独和陆若名谈谈,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很可惜,王家岐会错了意,以为晏伯林是想让他帮忙说情,王家岐便打圆场:“哎呀,陆儿,晏伯林也是一番好心,你就拿上去呗?来,你不拿,我帮你拿行吧?”
说着,他作势去接晏伯林手中的开水瓶。
晏伯林盯着陆若名,不肯松手,他不是不肯给出一个开水瓶,只是,给出去他就没有和陆若名谈一谈的借口了。
虽然他知道,陆若名大概率也不想和他谈些什么。
王家岐用了点力,晏伯林将手把攥得更紧。
“啪”,僵持间,水壶塑料手把断裂。
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开水瓶从半空中陨落,直接砸在晏伯林的脚上。
滚烫的开水浇下来,内胆碎裂割破皮肤,血和泡一起冒出来,很烫,很疼,灼烧感刺激着晏伯林的神经,
明明该喊痛的,明明被吓得不轻,可是晏伯林愣是一声没吭,只是目不转睛盯着陆若名看。
这一刻,他想的是陆若名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不然不会一反常态。
他为什么不愿意对自己说呢?
是觉得自己帮不了他,还是......晏伯林不忍心想下去,有点伤人,也有点伤自尊。
王家岐也没想到事情是这种发展趋势,大冬天他吓出一头汗,“等等,我打120,送你去医院……你先别动,千万别动啊。”
陆若名不愿意见到他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难受,“不用,我自己去医务室。”
晏伯林忍着痛,挪了两步,碎渣踩在脚底板,碎渣穿破皮肤,嵌进肉里,造成的撕裂感其实真的很痛,但他不想表露出来。
因为咎由自取。
要帮别人打热水的是他,把别人水壶打碎的是他,打碎还不中用的被烫伤的也是他,这实在是他人生目前为止的奇耻大辱。
地上的狼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一场闹剧,陆若名看着晏伯林逐渐远去的背影,对蹲在地上捡碎片的王家岐说:“他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更值得的事情上面。”
王家岐没听清,他小心地把较大的碎块放在下面,小的一片片往上面堆,他没听清陆若名说什么,晏伯林的伤应该挺严重的,他有点担心:“陆儿,他不会有事儿吧?”
陆若名说:“我去找宿管阿姨借一下扫帚。”
晚上王家岐有选修课,等陆若名拿着借来的撮子和扫把回来,他把大碎片扔进了垃圾桶,就先走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陆若名在他离开后,悄悄去了一趟医务室。
可是,陆若名并没有如愿见到晏伯林,医务室的门紧闭着,只留了一扇小窗子,陆若名敲了敲窗户,值班医生打开问他什么事。
陆若名想了想,还是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烫伤的男生过来就诊?”
值班医生说没有,问他还有什么事,陆若名摇了摇头,窗子再次被关上。
陆若名一个人在无人的医务室走廊上站了很久,直到医务室里面的关了灯出来,他才离开。
后来的几天,晏伯林没有再出现,陆若名也从未追问过他的消息。
又过了几天,从王家岐的嘴里得知,他看到晏伯林的脚踝处缠着厚厚的绷带穿着拖鞋去上课。
陆若名隐忍多日的关心终于露出端倪,他说:“王家岐,你说,会留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