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宸低头去啃顾怀的嘴，泄愤般地咬着，没有情、欲，只有施虐的意味。直到口腔里尽是血腥味，从堪堪松开。

顾怀冷漠地看着他，任他作为。沈莫宸盯着红肿破皮的嘴，觉得远远不够，他想要对方伤痕累累的样子，在他面上蜷缩身体，哭泣叫喊，那才能平息自己汹涌的怒火。

衣衫被撕裂了，沈莫宸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条皮鞭，毫不怜惜地对着床上之人抽打。顾怀咬牙忍着，身体上很快留下一道道带着血丝的红痕。

沈莫宸不止血也不清洗伤口，腿部伤口上的血液落得到处都是，他每在顾怀身上落下一道鞭痕，伤口就抽痛一下，也不知是在虐别人还是虐自己。

直到家庭医生到了，他才收了手，将顾怀重新锁住，闷闷地坐在床尾发呆。

丁叔在外头敲门，“沈先生，医生在外面等着呢。”

沈莫宸有气无力道：“让他进来。”

家庭医生带着个小助理，背着大包小包进了屋。一屋子的血腥味让两人不由皱起了眉。

沈莫宸没有抬头，“先帮床上的人看。”

医生往两人身上看了看，大致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他跟着沈家有些年头了，口风很紧，不随便乱说，也不随便站队，但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沈莫宸的为人。

“沈小公子，您的……呃……伴侣只是皮肉伤，相对而言，您比较严重，如果不及时做清创消炎，恐怕会有后遗症。”

沈莫宸阴沉沉地抬起头，“你们不是来了两个人吗，不能同时进行？需要我教？”

家庭医生赶紧安排小助理去治疗床上的人，他则帮沈莫宸清理伤口。听丁叔说是被狗咬的，下嘴可真够狠的，都快见到骨头了。饶是这样，还坚持要给床上的人看病，看来床上那人对沈莫宸来说不一般。

“我给您注射、了狂犬疫苗和免疫球蛋白，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某些运动嘛，能不做就不做。过几天，我会再来注射加强疫苗。”

沈莫宸问：“要多久？”

“您这咬伤有点严重，至少三个月。”

沈莫宸神情恹恹的，“知道了。”又瞥了眼顾怀，“他怎么样？”

小助理刚上岗没多久，没见过多少世面，不知道有钱人家都是这么玩的，有点毁三观，磕磕巴巴地说着还好，“就是要多休息，他体质虚。腺体好像也……”注意到沈莫宸冰冷的目光，没敢说下去。

丁叔送走了医生，决定把今天这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沈培载。他在沈家二十多年了，是看着沈莫宸长大的，他一生无所出，几乎是把沈莫宸当自己孩子看待。孩子路走歪了，自然要想办法掰正。

这个顾怀，就是个害人精，沈先生还把他当个宝，供他住供他吃。他反倒好，把沈先生伤成这样，要是不除，不知道还会把沈先生祸害成什么样子。

沈莫宸的暴躁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看着满身红痕的顾怀，忽的怨恨起自己的鲁莽。

他俯下、身，用额头贴着顾怀的额头，表达着某种只有他自己才懂的亲昵。

“还疼吗，怀怀，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真是气疯了，你不知道那畜生咬着我腿时我有多痛，感觉骨头都要断了。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吗？”

顾怀从前只觉得沈莫宸有些偏执，现在不仅偏执，而且有病。情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孩子。

会被沈莫宸打，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做好了被打的思想准备。他以为会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沈莫宸下手还是轻了。

沈莫宸不像顾怀那样，有锻炼的底子，可能甩出第一鞭的时候狠辣十足，却后继乏力，造不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他这一身红痕，估摸着抹抹药三天下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倒是沈莫宸那条腿，得熬上三个月，如此算来，还是自己赚了。

只是对不起那条忠心耿耿的黄狗，只愿它投胎能投个好人家，下辈子别再做流浪狗了。

“你要是放我走，这些都不会发生，都是你自找的。”顾怀说道。

沈莫宸见心上人跟自己说话了，不管说的什么，只要愿意跟他说，他都开心，可以把发生的一切当成过眼云烟。

“对，是我自找的，我坏。”他捧着顾怀的脸，试图重新进行一个温柔旖旎的吻，后者翻了个身，没有给他机会。

沈莫宸也不恼，替顾怀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一瘸一拐出了门。

王姨在厨房忙活，见沈莫宸出来了，把搁置已久的早餐端上了桌。沈莫宸毫无胃口，让她端到楼上去给顾怀。

丁叔实在看不下去，“沈先生，他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他都这样对您了，您怎么还上赶着贴他的冷屁股？”

沈莫宸抄起桌上的花瓶就砸过去，他的燥脾气并没有消失，只是需要另一种抒发途径。

“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王姨大气不敢喘，赶紧拾掇拾掇去了二楼。

丁叔捂着滴血的额头，挺着硬骨头，道：“沈先生，要是沈老板知道了……”

“又拿我爸来吓唬我，当我还是小时候。给我滚！”

丁叔见说不动，只好作罢。事情他已经告知了沈培载，这别墅，闹腾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