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熹最厌恶惯了萧予征这种吊儿郎当态度，对什么事都这样，就连提分手那个时候，都是这副鬼德性，玩世不恭什么也不在乎。

现在他有很重要的正事要找他，再说也是萧予征他自己说加回联系方式才肯谈事情？

现在算怎么回事？

而且才下午一点，就自己说喝醉了？

拂熹觉得自己有点被玩得团团转，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还要处理，却因为萧予征不得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有些动气。

“萧予征，你在搞什么？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改不了以前的脾性？两年过去了，你能不能学着成熟点？”

拂熹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回答，看起来回答准确，但确实醉得不轻，说不到三个字就哼哼唧唧一阵。

“哥哥，我....我一直很成熟，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是哥哥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是你....，你一直不懂我也可以....”

话还没说完，那边骤然又传来什么瓶罐摔到地上的清脆响声，再接着他听到很长一声‘嘶——’的吃痛声。

拂熹一颗心一瞬扭到嗓子眼，他当然认得是谁搁那里喊疼了，他现在真恨不得掐了萧予征脖子，恼人的小孩！

拂熹愤愤握住手机，重嘘一口气，从槽牙吐出两个字，“地址。”

等拂熹赶到萧予征公寓的时候，和他所料的不差，客厅里一地倒了的空酒瓶，他认得那些酒瓶上的英文字母，虽然很不想承认，他之所以喝那款酒完全是因为萧予征喜欢这款。

「se soumettre」

拂熹又往卧室里走，打开门，除了一片狼藉再没看到别的，他关上门，径直朝另一头走去。

萧予征家有个大浴池，是特地建造在室内的，以前两个人还在一块的时候没少在池里玩。

拂熹走过屏风，果然见到眼前一片欲胧朦胧的大片雾气，以及池边一个说自己醉了却还在那里有情调小酌的某人。

他两步走到萧予征身后，停留在他肩胛的位置，语气生冷的质问道，“电话里怎么回事？玩我？”

萧予征早就转过身来，那件真丝浴袍随着他的动作在水浪中浮开来，身体流畅的线条在清澈的水中一见分明，他耷着头发，像是湿漉漉的小狗狗，浑身都滴着水珠，眼神颇有楚楚可怜，“哥哥，别生气。”

拂熹并不想搭理他，真是够了。

还以为人受伤了，来的路上差点没把车链子才断，火急火燎赶过来，萧予征居然又在骗他！

他眼看着萧予征的沾着浴水手指攀上他小腿，水珠流进他的薄袜里，有些温凉，接着那手指抚摸着他的脚踝，延着凸起的地方，来回转圈。

“松开。”

一片静默。

萧予征没吭声，又像是听进去了，可动作却似是打定了主意要阳奉阴违，“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很漂亮。”

拂熹耐心告罄。

“真以为我不会揍你吗。”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猛然感觉脚踝一阵相当的疼痛侵袭他的神经，拂熹本能的要躯下身体，却在那一刻猝然被一道大力扯了水中。

‘扑通！’

水池溅起不小的水花。

“萧予征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你放开我！！”

“萧予征！你听见没有？！”

刚刚那场不小的动静之后，拂熹就被萧予征反拘在了水池边，他的双手牢牢被钳制在腰后，萧予征的呼吸就在他脖颈后。

拂熹很讨厌这种桎梏的局面，让他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所以挣扎的很激烈。

浴池里的水溅进了他的眼，让拂熹因怒意通红的眼与眼角下那颗红痣相辉映，既蛊惑又媚态。

萧予征像一匹恶犬，目露精光，森白的犬齿在那近在咫尺的后脖处厮磨，“两年时间不见，哥哥，你脾气比以前差多了。”

拂熹原来还挣扎不停，萧予征这一番话说出口，他差点没气笑。

“以前？我以前什么脾气？现在又是什么脾气？萧予征，我脾气好还是差跟你有关系吗？你不要太高看自己。”

由于从小家庭不和，长大后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人知道拂熹其实原来脾气就不是很好，之所以变成萧予征认为的好，曾经是因为陆妄，后来更多的是因为萧予征这个人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拂熹没说过，萧予征也不知道。

“两年过去了，拂熹，在你心里以前的事情就那么过不去吗？”

过去？

呵。

怎么过去？

他也想让以前那些糟心的事过去啊。

拂熹疲惫的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和萧予征争执些什么了，再怎么争执过去的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偏过头，萧予征也松了些禁锢他的力道，两个人侃侃而视。

“你也知道两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以前的人和事都过去，非要像现在又纠缠在一起重蹈覆辙才肯甘心？”

“你信我，哥哥，这次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

如果这话是发生那件事之前说，他或许会信，可惜没有如果，两年过去，物是人非，也没什么信不信，会不会了。

拂熹缓缓松开揽在他腰际的手，久久凝望之后，镇定而冷静的判下属于他们两个人最后的败诉。

“萧予征，你听清楚。”

“我不会信你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萧予征始终没有说话，他越不回答，拂熹的内心也愈发动摇。

他无比熟悉萧予征这样的眼神，这是真动怒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时却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有马上要侵袭而来的腥风血雨。

明明浴水温热，可拂熹却冷得背后发毛，气氛实在僵持极了，他想赶紧逃离这里，萧予征突然冷不丁开了口，“认真的吗？”

拂熹心下莫名一横，刚想张嘴说是，一瞬，他后背重重磕在边缘，那痛感拂熹真想骂娘。

这小孩是不把他背弄折了就不如意是吗？

每次都这么/暴！

萧予征大手死死捂住拂熹的嘴，阻止了他要说出口的那个字，笑得那般阴冷乖张，“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