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的肩膀迅速往一个方向偏转，仿佛极度不适应别人的触碰，眼神往一个虚无的点流连了两秒，才转过身来望向苏晓宁。

苏晓宁的指尖有点尴尬，继而还是开口问道：“程言…？”

“没事。”程言慢慢地开口，无视了苏晓宁的尴尬，又添道：“进去了。”

苏晓宁弯了弯手指，似乎还在回忆刚才触碰到后那转瞬即逝的热气。站了一会儿无奈地扯出一个苦笑。

她理解程言对她的冷漠。这段婚姻是由她爷爷牵线而成，她和程言不过相处几日而已，或许…对她还有点厌恶吧。她知道程言在大学的学业是由爷爷资助才得以继续的。如果不是她，他大可以不用为了报恩出卖自己一生的幸福。

这场婚姻，郎无情妾无意，两厢无愿。

秋意玩了一会儿打算起身回去，其实他并不知道宴会确切的结束时间，所以也不敢在外待太久。好在他运气不错，宴会确实到了尾声，纪棠深也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现他的离开。

“秋意先生，纪先生在外等您。”

秋意无聊的观察服务员换了第几遍新鲜的蛋糕上来，身边一个人突然靠近他，就在几步之外，小声传话。秋意起先没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秋意才有所反应。

“好…好的。”

出乎意料地，纪棠深居然是在大厅处等他，四角大厅氤氲着暖光的灯光，他的鼻骨在照射下显得高挺柔和，垂下的眼帘睫毛细长，眉头习惯得蹙起，像一个小孩子在生着闷气，和他高大的身材比起来，这情绪十分违和。

宋小姐已经不在他的身边，显然是已经先行离开了。宴会的人早就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也没多少人还拖着纪棠深寒暄。

大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秋意出来时脚步匆匆，看到熟悉的男人时却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他不自觉地望着纪棠深，就好像走慢一点，这样在疲惫下显得温和的脸就能停留的久一点。

不过大厅并不是永无尽头，纪棠深也不可能会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秋意看够了他。秋意突然有些失落，从他说出要离开纪棠深的那一天起开始，这种心情存在很久了。

想要放弃又舍不得的心情。

“纪先生。”秋意比纪棠深矮很多，他走到他的脚边，迟疑片刻才抬起头唤了他一声。

纪棠深反应有些迟缓，听到了却过了一段时间才转过头，仿佛才发现秋意一般。

他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此刻在鹅黄色的暖光中，眼角少了几分平时的凌厉，有些湿漉漉的。

他眯着眼睛看了秋意一会儿，待看清秋意的眼睛，迷茫一阵，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把下巴靠到秋意的肩膀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仿佛需要及时解瘾的瘾君子。

秋意兀自僵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淡，继而无奈又宠溺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纪先生喝醉了，又把他认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