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一个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秋意是来审查工作的某个高官。事实上他不过是个小情人儿，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小情人。他不知道纪先生为什么会屈尊为他寻得一份工作，但总有点自知之明，纪先生总不可能是为了让他的事业着想。

秋意讷讷点头，继而摇头，情不自禁地把身子挪到离程言更远的地方，这大概是一种丑家长在孩子面前想要遮羞的心情。

“程总，不知您觉得怎么样？”严明星对秋意的小动作倒也没明着挑出来，他重新望向程言，投准了自己的金主头子。

“随您。”程言自然也注意到了秋意想要离他远点的那个举动，他偏过头，恹恹地应了一声，语气似乎隐忍着不高兴。

严明星更加确定两个人肯定有点什么，知识趣地哈笑几声，竟然想把秋意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与程言洽谈，自身抱歉不得不去赶一个会议。

“随您。”程言还是这么回答，精致的袖扣被他转了转，手骨逐渐用力。

严明星清楚地看到那颗袖扣变形，且有从袖子上脱离的趋势。他草草地以几句客套话结尾，匆匆离去，恨不得带走自己呼出的空气。

偌大的会客厅突然变得单薄，明暗的光线的交织成影，翩跹浮沉，看不见它的色彩。

“小言?”秋意轻轻地开口，主动打破凝滞的空气。

虽然程言依旧冷着脸，像小时候一样，生气了就不爱讲话的样子。

秋意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但是万一程言还想认他这个哥哥，认他亲人，他们彼此之间的沉默便成了一种互相伤害。

“小言，新婚快乐，你没跟我说，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对不起小言。”秋意继续说道，他不在意程言的态度，但很在意程言的心情，所以他努力说话，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他只想让程言开心点，“你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哥哥好想你。”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程言的心思，他总算把紧绷的五官放松，阴沉沉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甚至比秋意刚进来时还要温柔几分，他开口道：“想我？”

许是程言态度转变的太明显，秋意连忙接上话：“哥哥…哥哥很想你的。”

说完他的脸有些不自觉红了，耳珠那里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红点，仿佛一颗天然温润的红宝石。

大部分家长不会对孩子直接表达爱意，秋意也一样，对于那些露骨的词汇，他对程言讲的很少。当情不自禁地说出来时，才感到些许羞赧。

“可是你刚才，没认我。哥哥。”程言说出口，语气平平，却硬生生被秋意听出了委屈与撒娇。

他连忙解释道：“刚才…刚才有人，我不，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磕磕绊绊了整句话，十分慌乱。

反之，程言并无太大的反应，眼神重新变得稳重，身上也不再带着若有若无的戾气。只除了眼神还是死死地盯着秋意。

就像秋意第一次见他那样，仿佛要将目光所及，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