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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零·重逢(同人)

    这是我在13年写的同人,如今在新的平台上发布,希望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痕迹,有不足请大家批评指教!

    第五章 墓地·谈判

    小说: 归零·重逢(同人) 作者:四点点 字数:8690 更新时间:2024-03-03 13:01:33

    墓地·谈判

    【顾源】

    当听到门口传来高跟鞋撞击大理石清脆的声音时,我才确信来的人是她,我朝思暮想的她。我听说过闻香识美人,她高跟鞋的声音我也能马上认出来。

    我还记得难熬的那一晚,近乎是失态的酩酊大醉后,我顺着卫生间冰凉的墙壁滑了下来,双腿已经没有了力气,身旁腥酸的呕吐物的气味在空气里泛滥着,迷了眼睛,眼泪留下来的档口眼里竟全是她的影子:她在美国次次喝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她做手术被推进手术室前的样子;她一面扶着顾准,一面质问我:叫我不要太过分时怒目圆睁、满眼仇恨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那些我看不见她的时候,我每天心神意乱地等待着、期待着她的消息,是好是坏都可以,只要让我看见她,看见她正在某个地方活着,就好。可是现在,她连让我见她一面的权利都不给我吗?

    头疼欲裂的时候,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其实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会面,我只想见见她,至于有没有准备应对的方法,有没有保留后手,那是另外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看看她。

    现在,她正站在我面前。

    “顾总。找我来做什么?我和你好像不是可以随时随地叙旧的关系吧。”

    她的声音比以往沙哑了些,没有什么光泽,我不知道是她刻意为之还是她真的误会且难过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听见她摆弄椅子的声音,她从容不迫地坐下时正好对上了我的眼睛,阳光在她的眼角布满的细细碎碎的光斑,她的眼睛像是反射着光的影子,呈现出一种绚丽的红棕色,衬的脸很白,我已经不记得她上一次打腮红是什么时候了,她一位的追求的精英形象,很美丽,但是我更喜欢看到她红润的脸颊。很多姑娘可能不喜欢自己原本的样子,或许像顾里这样,想用化妆品和香水来装点自己,把自己变得更加无坚不摧,说到底化妆品也只是辅助。但是不管处于什么原因,我还是觉得她素面朝天的时候最美。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是高中,她从拥挤的教学楼楼道走上来,眉头甚至还紧锁着,可是她正好迎上午后的阳光,她看着我,瞳孔的颜色与今天别无二致,只是眼神里的东西变了。

    “顾里,我不是说只有你我二人时,不要在意这些客套的称呼吗?”我对她轻轻笑了笑,“谈判之前,你先点杯喝的吧。”

    “喝的?顾……”她停顿了一下,“顾源,如果你今天只是想约我出来怀旧的,那我无可奉陪,而且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旧可怀呢?”

    她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我想我嘴角还残留着笑意,然后她像突然泄气那样向后靠了靠,伸手招来服务员:“咖啡。”

    这时我才发现,她似乎瘦了很多,她的手腕苍白得很,一条条青筋那么明显,我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它们曾经紧握过那样的手腕,那样的冰凉纤细,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美。

    她从国外回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还在庆幸,她好歹是变胖了一些,看起来身体健康。可是回国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又一次快速的消瘦下去,那是一种病态的瘦。

    顾里点的那杯咖啡并没有如愿被端上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她看着那杯牛奶出神了几秒,然后客气的对一旁的服务员说:“小姐,你上错了吧。”

    我看得出她强压着怒火,那种神情让我想到了学生时代我们的冷战,她那副强忍怒气的样子至今都没有变,可爱得很。

    “没事,你先下去吧。”

    我对那个不敢答话的服务员笑笑,然后看向有些不解的她,“你是学理科的,不会不知道咖啡对人体的伤害吧,你之前的体检报告我都看了,焦虑失眠心率不齐,你不是能喝咖啡的体质了。当然,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管,跟我一起时你一定要喝这个。”我把牛奶推到她面前时,她还看着我的脸,眼神像被水浸没着,然后她淡淡地笑了,说:“顾源,你和每个人谈判都是这样吗?都是用这样的态度?”

    好了,顾里,温情都已经结束了。

    “当然不是,”我避开她的眼神,让声音不再那么温柔,“与其他人谈判我当然不是这种态度,他们有与我谈判的筹码,而你,没有。”

    我冷冷地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我自嘲地偏过头,“顾里,我今天只是作为一位你的合作伙伴来提醒你一句,尽早放弃对Cos集团的谋划,不要做无用功了。”

    她慢慢直起了腰,眼神中闪过一丝让我心疼的错愕,“顾源,我还以为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向我解释你和宫家的关系,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她的声音轻的很,似乎在颤抖,“顾源,我对你算什么?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宫家的关系,我之前还不相信顾准说的,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只顾利益的人,我相信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看来我太天真了。”

    “顾里,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没什么旧可怀了,现在我们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不对,以后可能连合作伙伴都不会是,”我看着双眼湿润的她,下意识地捏住了口袋里的盒子,“你不要忘了,你,我,还有宫家现在是合作关系,我和宫洺手上都有盛古的股份,Gus集团是刚刚在中国拓展公司,如果现在我和宫洺一致要求与Gus集团解除合作关系,那那些股东会怎么想,你动用美国总公司的大量资金来扩展海外市场,结果弄成这副局面,你美国那些客户会怎么想?到时候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股东大会投票把你的投出董事会吗?顾里,那么久了,你吃了那么多亏,为什么还不得教训呢?宫洺早就撒下了网,等着你落网,你太自信了,你是根本不能和Cos集团对抗的,你要自欺欺人多久?”

    “对,我是自欺欺人,之前我觉得我有你,这场战役还会有获胜的机会,是我太傻。”

    她死死咬着嘴唇,口红被咬花了,“顾源,原来之前,你和宫洺便是联手来对付我吗?我真是信错了人。”她不再看我的眼睛,她眼里全是厌恶。

    “随你怎么想,顾里,我现在给你两条路,”我的手指不断在盒子上摩擦着,指尖微微泛着热,“第一,你现在把你手上Gus集团的股份交给我,这样我可以帮你保住盛古;第二,你全当你今天没来过,没听到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回家继续施行你的计划,然后两个月后等着董事会给你发来的邀请。”

    “顾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喝牛奶吗?”她目光灼灼,像是含着泪,“我在美国那几个月,医生说我的营养不够,每天两瓶牛奶会准时放在我的桌子上,可是那个时候我孕吐地厉害,几乎是喝一半吐一半,没有人问我难不难受,其实我大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估计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是坏了,所以才要像一个傻子一样折磨自己,但是你却还是一身轻,现在,我看到牛奶就恶心,就像我看到你一样。你要知道,在有些事情上,男女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顾里……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扛,什么事都觉得自己扛的下来,”喉咙干涩的难道,吞咽之间泛上了丝丝的疼意,“你真的以为你在美国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吗?其实宫洺早就觉得你的行为可疑了,他派人去美国的时候你知道吗?全是我替你挡下来的,不然你觉得我们的孩子如今还会平安无事吗?顾里,你还是不懂,你从来不懂的妥协。其实你也清楚你自己一个人是做不成大事的,你一意孤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呢?”

    我静静地把口袋中的盒子拿出来,在她面前打开,她的眼睛落了下去,然后像是被烫到了一下站了起来:“顾源,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吗?你把我当成金丝雀了吗?你是觉得我一直靠着你所以洋洋得意吗?顾源我不需要你来帮助我,更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现在是打了我几个耳光然后给我一个甜枣吗?”

    她看着我,眼泪似乎马上要掉下来。

    “顾里,交出你手中的股权,我不希望你那么累,你是斗不过宫洺的,你要什么我来帮你争。顾里,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你做梦!”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温柔地想起那张照片,她站在橱窗外,呆呆地看着里面一枚枚光彩夺目的戒指,顾里,你当时在想什么?现在我已经把戒指为你买来了,顾里你现在可以依靠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听我的,你既然要不顾一切的跳下悬崖,那就不要怪我今天跟你说了那么重的话。顾里你不要忘了,你还有我。

    顾里对不起,我亲爱的顾里。

    【Lily】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就像几年前,乌云厚重的像是要压下来,天空和土地已经变成了一团,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自打高中第一次接触到这首诗的时候我就认定了我不喜欢语文,我压根找不到押韵的感觉。

    现在再回想起来,还是只觉得难受,即便一点都不好背诵,但是难受压抑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而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才惊觉我已经有三年没有来看过他了。

    有点矫情的事是,我想知道一些多余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钱够不够花,不过他这三年倒是不见老。

    他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原本不苟言笑地脸被他生生扯出一个大大的、温暖的笑容,这种笑容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从脚底蔓延了上来,一直蔓延到脸颊,我如释重负地笑笑,然后将手里的酒瓶举起来晃了晃:“爸爸,囡囡来看你了。”

    “爸爸,今天那个人给了我一个戒指,他说要娶我。”

    我把红酒靠在大腿上,把大腿当成了桌面,用力把塞子拔了出来,顺便给大腿留下了一大片的红色。

    “可是我拒绝了他。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不太像一个正常的女人啊,明明已经有了依靠,却还要把他推得远远的,自己一个人来扛。”

    我哗啦啦地到了两杯红酒,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自己端着,我在承认着自己的矫情和软弱,我自己也很清楚。

    “爸爸,这是南法49年的天然甜,比你还大几岁呢,也不知道你在下面尝不尝得到,真是没有口福。”

    喝得太快了,于是酒意一下子就上来了,一股热潮顺着呼吸涌了上来,一直涌到眼眶,连酸涩都没有,准备的时间都不留给我,那些热意就这样轻轻巧巧地飞出了我的眼眶。

    我慌乱地偏过头把眼泪擦掉,笑着看他,脸颊都笑酸了,可是眼泪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又涌了出来。

    “爸爸,你说你多久没见到我哭了?你说一个生意人不能哭哭啼啼的,之前我看你因为一桩小生意没谈成,就吸了好多烟还笑你,现在轮到你来笑我了吧。”

    人就是这样,越是在痛苦的时候,越想回到过去的好年华,但是过去的之所以是过去,是因为再也回不来了,老早就被死神带走的东西,那些失主都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就更加的难受,更加的想要去回忆。

    我晃悠悠地走到他旁边,一鼓作气般坐了下来,一股冷意瞬间透过衣服穿了过来,石碑就像是吸满了一整年雨水的温度,于是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爸爸,你在这里冷不冷?”

    我把头靠在墓碑上,额头上的刘海也被压了下去,所以额头的皮肤只有沉沉的凉意,不冷。

    “爸爸,你害怕、不顺心的时候还可以抽烟,还可以朝我发脾气,可是我现在只能来找你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出息,多大个人了遇上什么事还来找爸爸。”

    我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几滴酒就溅了出来,我也懒得去擦,“可是爸爸,我除了你还能去找谁啊?找那个男的不行,找你生的那个混蛋不行,找林萧也不行。爸爸我既不会抽烟,也不能和别人喝酒,你说我酒后吐真言了怎么办啊,我不是只能来找你吗?”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啊,不对,我会抽烟啊,爸爸,你知道吗我其实会抽烟的。”

    好早之前买的女士香烟现在正躺在我的包包里面,仔细闻闻,还能闻到异国的味道,陌生又沉重。

    我记得那是在一家会所。

    和我谈判的那个美国佬故意把房间的灯光调的很暗很暗,我和蓝决和他们谈笑风生,可是我心里却紧张得要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那时候我头疼得厉害,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把露在外面的脖子遮起来,隐隐担心着那几个美国会佬图谋不轨。

    而就在一个高度紧张的时刻,突然有一只手从暗处向我递来了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我把它放在灯光下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支烟,过滤嘴是用金色锡箔纸包裹的,上面还有浅浅的折痕。

    我看着他们,心里想着如何推脱,蓝决那时已经把烟从我手中拿了过去,于是,那几个美国佬皱了眉头,我的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因为这是一桩很重要的生意。

    所以,没等我多想我就把那烟拿了回来,颤抖着点上的时候,我模糊地想:既然手术已经做完了,不就一支烟吗,要是可以谈下这桩生意,一百根我都抽。

    是的,一百根都可以抽,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让我觉得自己可怜。

    想着想着,过滤嘴已经碰到了嘴唇,我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毫无障碍的吸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口烟,我甚至分不清烟雾是什么时候进入我的肺部的,或许是当下,或许是比空气晚一步。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睛涩涩的,我惊讶地发现我已经可以安然自若地回忆那段往事了。

    “在美国手术前的那几个月,我还是得不断出去应酬,因为公司那时候光靠那2亿黄金是运转不起来的,每一次都是蓝决还有顾准挡在我面前,替我喝下接踵而至的酒,我暗暗祈祷着不要喝到酒,可是没办法。我都怀疑当我接过酒杯时手都是在抖的,我心惊胆战地喝下一杯杯的酒,然后小心地去呕吐。

    我几乎不敢醉得不省人事,我害怕看到那一个个色迷迷的眼睛,我害怕我酒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害怕有人对我说:你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声音低低的,口腔里充斥的浓郁的酒气,这一瓶没有醒过的酒已经被我喝的差不多了,没有清醒过来的酸涩也被我喝的差不多了。

    “爸爸,我好怕啊。我好不容易整顿好了公司,好不容易收回了盛古,我马上,马上就要把宫家毁了给你报仇,给我自己报仇了。可是现在,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我打回原形了。”

    我呼着气,感觉眼前有一团白眼,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很久了,身体都变冷了,可是双腿却早就发软了,我只能呆呆地把头抵在墓碑上,眼泪流了一脸,下巴冰冰凉凉,不是那种清爽的感觉,而是冰得粘手。

    “爸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连爱了自己整整十年的男人都留不住。我盼了他那么久,他到最后帮着我的仇人来叫我妥协。”

    我胡乱地往脸上抹了一把,“他叫我放下手中的股权,他叫我嫁给他,叫我像个任人鱼肉的动物一样躲在他身后。我努力了那么久现在他叫我放手,他居然想用一个戒指来交换我受了那么久的煎熬?他做梦!”

    酒杯从我手中扔出去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他的模样,他叫我妥协,叫我放弃的时候既然没有一点抱歉,全是冷漠。

    顾源,我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别人的白眼,我一次次向别人鞠躬,恳求别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威胁我,要我放弃用我的屈辱换来的心血,我不肯,打死我我都不肯。

    脸上突然有了点点的清爽,突然开始下雨了,雨细细碎碎地飘下来。

    爸爸,你走那天也下雨了,现在已经三年了,你说过要我成为你的骄傲,可是现在我连公司,连我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爸爸,我真的很没用,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信错了人。爸爸,我对不起你。

    “爸爸,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他。”

    “爸爸,你不是说等囡囡长大后,要让囡囡当你的新娘吗?你不是说你要永远保护我吗?现在囡囡长大了,爸爸,你在哪里呢?”

    【顾源】

    我是在顾里家里找到她的,不是顾里单独买下的、那套用来安置他们所有人的别墅,而是顾里、顾延盛、叶依兰,那个曾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家。

    穿过长满杂草的庭院时,我暗暗地想象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杂草,嘴里还不住发牢骚的样子,一种亲切的熟悉感代替了心中的恐慌,透过窗子的微微光线在夜晚十分明显,温暖灯光之中,她就在那里。

    几个小时前,我接到林萧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哭哭啼啼地说她找不到顾里了,我在她准备擤鼻涕的时候挂断了电话,因为我从来不擅长应付女人,但是也有一个例外。

    我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愣了几秒,脑子里一片空白,先前的那些计划也好,预谋也罢全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那是一种心里没底的恐慌,我在担心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会酿成严重的后果,即便我在心中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顾里不会做傻事,但是只要有那百分之一存在,我都别想安稳。

    喉咙因为紧张逐渐发紧,冲出门的时候我才后悔,不该约她出来,不该和她说那么重的话。

    现在,感谢老天我找到了她。

    我站在客厅外头的玄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酒味。她又喝酒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因为我听见了一种清脆甜美的、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像是一个小女孩在轻轻地唱歌。

    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像个孩子那样把双膝藏在身前,然后紧紧地抱住它们,酒瓶散了一地,可她的脸在灯光下一丝血色都没有,她像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听清了那个声音,那个从客厅的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上市场,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卖花卖花声声唱……”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上市场,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卖花卖花声声唱……”

    我顺着那声音向那头看看了,正迎上那女孩明媚的笑脸,这笑脸给我一种异常温暖亲切的感觉,然后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电视里传了出来,“囡囡,过来,爸爸……”

    那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宠溺,我下意识的辨别那声音的主人,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时候电视屏幕不懂声色地暗了下去,万籁俱静。

    我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找寻着她的身影,良久,“顾源,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空气中,像是在黑暗的海上突然出现的一抹亮光,她甚至都没有等待我回答,更像是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完成自己心中预想的故事,所以她的语调却轻得吓人

    “顾源,又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是来和我谈条件的吧,继续说服我让出股权的吧。”

    她冷冰冰的声音,还有充满陌生的称谓把我想说的所有话都堵在胸腔里,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上市场,走过大街,穿过小巷,卖花卖花声声唱……”

    “算了,顾源,随便你怎么办吧,不过,你能留下来陪我喝点酒吗?”

    我看到黑暗里她的身影像是一鼓作气般站了起来,伴随着酒瓶清脆倒地的声音,以及她踩着地毯绵软的声音。

    她静静地走向我,手里还拿着一个空了的酒杯,那时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布满的泪痕,在灯光下亮得刺眼,我几乎想用手帮她把眼泪擦干,在刚刚那片刻的黑暗里,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满脸的泪一一擦去。

    她一如往常仰着头,看了我一样,然后从我身边快速走过,身后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是很急,我转过身时,正好对上她被灯光点亮的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这迫不及待让我有些不安。

    一瓶酒被打开了。

    她故作镇静地倒了满满的两杯,她将酒杯递给我的时候指尖还在不停颤抖,然后她冲我妩媚的一笑,自顾自得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她的嘴唇便被染上了瑰丽的红色,那种红色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她的舌头不经意地舔着嘴唇。

    我突然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顾源,你还来找我,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别成天板着脸,这里不只有我们吗?”

    她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酒瓶一下子见底了,她的声音温软得很,听得我心里麻酥酥的,不过我总感觉她和以往不同,“够了,你别喝了。”

    我探过身子,把她的酒杯拿过来,她也不争辩,只是慵懒地舔舔嘴角残留的酒,“顾里,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因为林萧说她找不到你了,什么意思都没有,咖啡馆的话我不会收回。”

    我看到她的眼神暗了一些,嘴角却还努力保持着微笑,“顾里,我说过你是斗不过宫洺的,你这样下去就连盛古都保不住,如果你把股权交给我,我起码可以帮你拿回盛古。”

    我无比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这番在我心中讲了不知多少遍的假话,虽然两败俱伤的结局早就已经实现了。

    “顾源,你要什么才肯答应不这么做?”

    她突然走向我,走到我跟前,我看见她鼻头红红的,眼里也像含了泪,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真相告诉她。

    她又走了几步,身体马上就要贴在我身上,“顾源,你说你要什么?”她的声音像是耳语,我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她,我怕我会心软。

    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了衣服散落的声音,我几乎我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睁眼便是她胸前大片大片的肌肤,从耳朵到胸口,再到脊背,一览无余,糟糕的生理反应让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目光再也离不开她的皮肤。

    “哈,我懂了,”她突然笑了起来,酒气喷了我一脸,“顾源,顾总,你要和我在一起是吗?我懂了,是不是我跟你在一起你就能重新帮我?”

    我的头开始有些晕,直直地看着她的嘴唇,鲜艳饱满,她的手慢慢缠绕上来,我觉得身体一凉,才发觉她正在解我的衣服。

    原来如此,原来你做得一切,你妩媚的笑,你温软的声音,你满怀期待的眼神,原来,你期待的,就是给我投怀送抱吗?

    你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来一个男人的许诺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想用身体换来利益,有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

    “顾里,你给我冷静一点!”

    我一把把她推开,我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迎了上来,嘴角还挂着如刚才一般的笑,“顾源,你现在在干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你送给我戒指,不就想让我乖乖呆在你身边吗?好啊,现在我已经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这样的,根本不是真心的,所谓的“投怀送抱”,只不过是带着屈辱的妥协,但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羞辱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我。

    她的声音锋利了起来,眼泪淌了一脸,她偏过头随意地擦了一下,她的脸红的像一朵玫瑰

    “顾源,是你逼我这样的。我一直以来相信你,我在美国天天想得都是你,你知道我每晚应酬的时候多害怕吗?我怕被哪个美国佬带回家就再也没有脸回来见你了!现在我回来了,站在你面前,你却和我的仇人合伙欺骗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

    她的声音霎时哑了几分,眼泪在她的脸上泛滥着,“我现在就只剩下这个东西了,妈的顾源,你还想怎么样,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了。”

    她的手又颤抖着附了上来,“来吧,顾源,你们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肯帮我。”说着开始扯我的裤子。

    “所以,换做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吗?”这个念头让我心惊胆战,我死死地箍着她的手,眼里好像有什么在燃烧,噼里啪啦的,我想那是愤怒。

    她怔了一下,笑容消失了,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又一次笑了:“会,当然会。”

    “我x,顾里,别这么作践自己!”

    身体好像率先作出了反应。

    我听到有什么声音在耳旁爆炸了,然后她应声倒下,我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刺痛的手掌,她像一推衣服那样柔若无骨地倒了下去,衣裳半开着。

    但是我心中的愤怒还在剧烈燃烧着,火烧到了我的身体,可眼前全是她刚刚的话语,她为了一家公司那么作践自己,就算那家公司是她全部的心血,她也不能这样!

    好啊,不用别的男人了,我成全你。

    这个念头让我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嗡嗡直叫,我不清楚我是怎样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的,她的头发散了一脸,我粗乱地把那些头发弄开,“你不是想要我帮你吗?好啊,你陪我一晚,我把什么都给你。”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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