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赌，赌祝烬会回头，赌被他们玩弄的人愚蠢不堪。陆苍赢了，可以得到一笔巨额的赌资，他们的朋友赢了，祝烬会变成他们的奖品，杜随那晚在抓逃犯，他在高档酒店听到的时，本想要去好好教训陆苍，可手头任务离不了身，他收拾不了。

第二天祝烬约了他，跟他说他和陆苍在一起了。信誓旦旦，眼里带光。祝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快乐了，杜随嘴里的话咽回去，他开始变得更忙碌，要值班，要追罪犯，要回家陪老婆孩子，要在暗中保护他的好朋友。

起初的日子里，陆苍对祝烬很好，真的像个合格男朋友，杜随有些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听错了，认错人了，一年两年都始终如此，就在杜随认定是他认错了人，陆苍变回从前那个少年时，陆苍见了他的朋友，从他手里接过一个男人，在漆黑的街道上缠绵。

那男人问他，床上的人该丢了吧？

杜随听见陆苍回答他，嗯，要丢了。

“陆苍……”

祝烬站不住，明明没有风，他还是身形摇晃，像是一张纸，快要倒下去了，“我们就到这里吧，这段荒唐搞笑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关系，就到这吧。”

“不行……不行！时间还不够，祝烬，时间还不够！”

陆苍从杜随手里挣脱开，他想去抓祝烬，他不想祝烬就这么离开，祝烬不能走！

杜随将他踹倒在地上，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人，说：“当年全被你这该死的坏蛋迷惑了，祝烬不该救你，你根本就不配活着！”

陆苍伸手去轻轻碰到了祝烬的裤脚，祝烬回头看他，笑得满脸都是泪：“我还以为我能再多爱你几天，可被你糟践死再复苏的爱，果然活不了几天。陆苍，我假装不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啊？我凭什么要爱你这个混/蛋？凭什么啊……”

陆苍直不起身体来，他的目光所到之处，祝烬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承认他赌了，可他只是想找个心安理得和祝烬在一起的理由，他才答应的，他不能理解自己什么心态，他是要惩罚祝烬，惩罚他，要他再爱上他，然后，再狠狠抛弃。可现在，是他先被抛弃了，他又开始喜欢上了祝烬。

“我又喜欢你了……祝烬……”陆苍垂着头，喃喃自语。

“祝烬……”

“祝烬、祝烬……你不要走！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救我！求你了，再救我一次，最后一次……就这一次……”

陆苍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面走，一如他从火车上下来跑向祝烬的步伐，可他前面没有祝烬，没有穿着风衣，紧紧把他搂在怀里的祝烬。

拥抱他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黑夜，他们肮脏的手段，扭曲的生活方式，就该与黑暗为伍，永远不能去触碰在光下的人。

祝烬在酒店开了个房，他挥别杜随，杜随三番五次地叮嘱他，让他不要难过，祝烬应着好。

杜随紧紧攥住的拳头一直没松开，他看着祝烬单薄可怜的背影，从前那个阳光温柔的祝烬的笑容在他眼前慢慢消散，他抬手，摸了个空。

他拿起手机，给祝烬发了一条消息——好好活着，你要是不在了，我让陆苍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