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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八

    《Some Type of Love》 原来这命运是个圆,他们是圆上的两个点,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只要不停向前,就会遇见。 这么多年,周围的一切都在变。生活在变,环境在变,时代在变,经济在变……而他爱他却一直是生命的主线。 【我用整颗心来囚禁你和爱你的自己】

    8.雨下个不停

    小说: 一九九八 作者:愚礼 字数:4141 更新时间:2019-07-05 10:40:16

    这场雨从开始下就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一样,豆粒大的雨点永不枯竭般的投向大地。

    出门上厕所回来的刘景利边收伞边拐去了孟庆喜那屋,他推开门小声提醒道:“副营,我看孟连也跟外面站着呢。”

    “是么?”孟庆喜听后快速站起身看向了窗外。雨中并肩而立的三人没有丝毫动摇,借着屋里灯光他们的脸上不断滑落的雨水清晰可见。

    孟庆喜把视线定格在了最左面的男人身上,长长叹口气后皱了眉:“去,叫他们回来吧。”

    小刘立马转身往出走:“好。”

    见那三人回来,屋里战士纷纷递过来毛巾。

    孟饶站在那,漱漱的雨水从裤管往下淌,雨敲打皮肤带来的麻木感觉消失后他边擦头发边往里面走:“你们俩过来。”

    艾云辉回道:“连长,都我一人的错,跟班长他没关系。”

    “我说都过来。”

    到了后面走廊,孟饶把迷彩外套一脱,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扫了眼跟过来的两人,他深知邵勇战不善言辞,所以视线定在了艾云辉身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艾云辉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逃避问题:“我……其实……那个……”

    湿衣服紧贴在身上,体温在蒸发。孟饶没什么耐心,看了看安静站在那的邵勇战一眼后催促艾云辉:“让你说就快说,还没站够?”

    “连长,我是真没偷看那女的洗澡,”艾云辉烦躁的挠了挠湿头发,“但我承认我也没干什么好事,我其实是路过他们家后院时看到院里果树结果子了,一时好奇加嘴馋才翻进去摘了两个,谁知道有人在后门那洗澡,我把她吓一跳,她也把我吓一跳,我条件反射的就直接溜了……”

    孟饶端详着艾云辉的表情,揣摩着不像是在说谎。尽管这小子是连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但此时也没必要深究真假,他抬手打断:“那果子呢。”

    “我吃了一个,”艾云辉把手伸进裤子兜,由于裤子湿掏起来有些费劲,“这还剩一个。”

    孟饶拿过那个李子后抬脚给了艾云辉一脚:“赶紧滚蛋,没有下次。”

    艾云辉笑嘻嘻的点头往回走:“没有,绝对没有下次。”

    安静的走廊只能听得到外面的雨声和偶尔的雷声,孟饶盯着邵勇战:“你又充大头了是不是,说多少次了遇见问题等我来处理。”

    邵勇战对上面前人的视线:“别说了,回去换衣服吧,别感冒。”

    邵勇战比孟饶要高出半个头,这种对视看起来让他更具居高临下的优势。

    孟饶抬手扯过邵勇战的衣服前襟,让人更贴近自己:“感冒也是拜你所赐,我不出去站着,你们指不定站到什么时候。”

    邵勇战笑了,五官的立体轮廓配上一口白牙,声音特别有男人味:“嗯,行,欠你个人情。”

    “欠了就得还,”孟饶褪去了人前连长的姿态,此时俨然一副索吻的样子,他把脸往前探了探:“还。”

    邵勇战眼神四处看着,生怕别人看到他们此时的样子,他伸手把孟饶扯着他衣服的手拿开:“别闹了,我回去了。”

    孟饶笑着拿过自己外套也跟着往出走,到了前厅临分开时他掂着手心里的李子,轻咳了一下后甩扔过来。

    邵勇战接住李子后目送那人身影进了侧面房间。

    “班长怎么样?挨训没?”

    “快让他把衣服换了吧,都还湿着呢。”

    ……

    大家见邵勇战回来,都七嘴八舌议论着。

    邵勇战没回话,而是手一扬:“闭灯,睡觉。”

    靠近灯绳的立马拉了灯,屋里陷入黑暗,只有那时不时亮着的闪电会把屋里照个通亮。

    这注定是个无法安眠的雨夜,整个呈塘都醒着。

    齐致辰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可能是担心坝外的水位可能是憋着一泡尿却懒得去尿。

    每一次的闪电亮起都伴随着轰隆隆的响雷,仿佛要劈开天际一般。

    凌晨两点多,大雨整整持续下了四个多小时。村东面的呈塘小学里一阵躁动。一村东老乡顶着雨跑到小学找支援,说是他们附近那块有两家土房子已经不是单纯的漏雨而是有倒塌趋势了。

    驻扎在那的三连全体爬起来披上雨衣赶赴现场。连长贺宏鹏打发人跑来喜宴厅通知,雨中哐哐的铁门砸击声让隔壁的大黑狗狂吠了起来。

    紧接着喜宴厅的灯亮了,周围的人家灯也亮了。

    李树全听见后院动静也出来看情况,一听是有人家房子坍塌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不由得担心起来他那个独自住着的老母亲。

    他回屋去取雨衣的时候,齐敏芝看出来丈夫的焦虑,安慰道:“树全你别慌,快和周营长他们知会一声,让他们过去看看。”

    李树全把要坐起来的齐敏芝按了回去:“你别起来,你躺着,我去。”

    “你去什么去,”齐致辰推开门进来,从他姐夫手里拿过雨衣和手电筒:“路那么泥泞,你行动不便,我去。”

    “小辰啊,”于春秀跟了出来,“小心点。”

    齐致辰蹬上门口他姐夫的雨靴,头也没回的推开门出去:“妈你别出来了,雨大。”

    于春秀看着儿子走进雨里,现在屋里干着急:“哎呀你说这可怎么办,雨还不停了。”

    喜宴厅住着的解放军也已经都出来了,雷鸣闪电下都披着同颜色的雨衣,分不清谁是谁。

    齐致辰开了手电筒跟着往院外走,他刚要小跑去他姐夫的妈家就被从后面揪住了。

    雨衣帽檐下露出来的是周继良的脸,他问道:“你干嘛去?回屋去。”

    齐致辰抬手指了指村后方:“我要去村北,我姐夫他家老太太那房子可能挺不了多久……”

    周继良没听完齐致辰说话,而是停下脚步回身分配任务:“老孟带队三连一排二排去坝外支援,老胡负责整体村内救援,小刘带几个人马上去村长家询问是否有孤寡老人独住,率先采取救援,其他人现在立刻以班为单位从这里四散开查看是否有百姓家房屋危险,发现异常情况帮助撤离出来,人为先,财产为后,听见了吗!”

    “听见了!”战士们边跑着出动边大声回应。

    周继良拍了身旁小伙子后背一下:“走,我跟你先去你说的那家,带路。”

    齐致辰点头后跟上,土路被雨水和成了泥,踩进去需要用点力气才抽的出来,浓密雨帘模糊了视线,他眯着眼加快了小跑速度:“这边。”

    在发现第一家房屋坍塌后的短短不到一刻钟,又有两家年久失修的土房子倒塌了,好在在大兵们的及时施救下并没有人员伤亡。

    一时间这几百名战士遍布了全村,雨声,狗吠声,脚步声混成一片,手电筒的光束晃来晃去的交错着,不少年轻力壮的老百姓都带着工具跑步跟着往坝外去。

    雨中的混乱却也是有序,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味道……

    齐致辰一路上脚底没少打滑,几次都是被旁边人拽着胳膊拎起来的,他脸上溅上的泥点子很快就被雨水冲掉。

    “到了到了。”

    周继良紧跟在齐致辰身旁,生怕这孩子因为着急再滑倒。

    一路跑来的过程中,他发现呈塘的低矮土方多在村后方。他们跑来的这片就是明显的危房区,左邻右舍的人家也都没在屋里,而是老老少少都集中在了院子里,哪怕挨着雨淋也不想冒着被埋在泥房子里的风险。

    有人看到齐致辰他们赶过来,连忙提醒:“快进去看看老李太太吧,那老太太怎么喊都不出来,那房子漏雨严重,我们没太敢进去。”

    “几个人住?”周继良进了院子后直奔屋里,他边跑边问。

    齐致辰在拐弯时看到房子没有坍塌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也还是大步推开门跑进屋:“就一个老太太。”

    屋里确实漏雨严重,外面下大雨屋里也没见得有多小。这种土胚房最怕的就是长时间淋大雨,雨水冲刷下渗透进来,里外同时浸泡很容易突然坍塌。

    周继良进了屋后扯住齐致辰:“你出去,我一个人就行。”

    齐致辰愣:“我帮你。”

    “这是命令,出去看着情况通知我。”

    齐致辰停下来看着跑进屋里的背影,明白两杠一星一定是给他的兵下命令下习惯了,他退出来站在房子前观察着整体情况,一旦有坍塌趋势立马大喊通知两杠一星就来得及。

    他安静的站着,手里手电筒握的很紧,雨水拍打在雨衣帽子上哗啦啦的声响回荡耳边。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面前的房子,生怕自己一个走神和眨眼没有及时觉出坍塌前兆。神经高度紧张的他不停的在咽着唾沫,祈祷着两杠一星快点出来。

    周继良对屋里房间分布状况不是很了解,找了两个房间才找到最里面小屋里炕上睡觉的老太太,应该是年岁大听力不好,老太太完全忽略外面下大雨是睡着的状态,被周继良叫醒时显然吓一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这才起身爬上周继良的背。

    齐致辰等在外面难免担心和交急,用手电筒晃了晃窗户:“快点!”

    他话音落就看到门口背着老太太出来的周继良了。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周继良把老太太放下后立马解了自己身上的雨衣给老太太批上,他看向齐致辰:“是要背回你家是么?”

    见齐致辰略带犹豫,周继良追问道:“是吗?”

    齐致辰缓慢点头:“嗯,走吧。”

    齐致辰之所以犹豫全是因为他姐,他姐和这老太太是明显的婆媳关系不好,要不然也不能分开住。这老太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烟鬼酒鬼赌鬼样样占全,娶了媳妇养不住跟人跑了。小儿子就是齐致辰他姐夫,怕媳妇和妈对着打,只能把妈留在原先房子,想等媳妇生完孩子再接回来。

    这要是把这老太太现在就领回去,齐致辰是怕他姐不开心。但这时候顾不了太多,总不能让一个老太太站在院里淋雨,也未免太不像话,太对不起他姐夫,换位思考要是把他妈扔在雨里那他才不干。他便擅自决定把人带回去,一切安全了再说。

    回去路上两杠一星在前面背着老太太走,他在后面跟着。他看得到两杠一星的全身都淋透了,莫名的有些心里不太舒服,毕竟没亲没故的还愿意这么奉献,他上前两步说:“我背一会儿吧。”

    周继良目视前方:“不用。”

    齐致辰也没再多说,便继续跟着。当他边走边看周围村民家的情况时,脚下一滑摔得很结实,几乎整个人是贴在泥泞路面上的,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雨点落进积水溅到他脸上的水花,手电筒都掉泥坑里了。

    周继良停下脚步回身问:“没事吧,站起来。”

    齐致辰被自己的笨逗笑了:“没事,主要是这靴子有点大。”

    他撑着胳膊起来时感到掌心有刺痛,低头查看时发现是一块破碎的啤酒瓶碎片割了进去,血和着泥巴糊了一掌心。他皱眉后甩甩手,嘟囔道:“够倒霉的。”

    由于光线黑,周继良并为看清楚具体情况,见齐致辰站起来后就继续往喜宴厅赶了。

    进了大院后齐致辰没让把老太太送去前院,而是说让放去喜宴厅,想等天亮了再跟他姐说去。

    喜宴厅人去屋空,大兵们都在外面忙碌呢,亮着灯的屋里安静的很。

    周继良把老太太背去他那屋安顿好后,回头就看到齐致辰半悬着的左手全是血。他心里一惊,大步迈过来抓过齐致辰左手腕:“这怎么弄的。”

    齐致辰尴尬撇撇嘴:“刚摔倒时玻璃片划的。”

    周继良没再说话,而是就着手劲把人拽到水盆旁,用水瓢从旁边桶里舀了水帮着冲洗。

    泥巴冲掉后露出了伤口,大概三厘米的长度,还在有血往外渗,他用手指轻轻按了按伤口周围后转身要回屋:“站这别动。”

    齐致辰甩了甩手:“不行,现在比起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周继良回身:“什么事也不用你,我替你去。”

    “这个你可替不了,”齐致辰笑出了声,直奔门口走去:“我是去撒尿,憋很长时间了。”

    周继良语塞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子踢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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