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一直到凌晨两点，林卫才慢慢睁开眼睛。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是陈宇森。

林卫从床上坐起来，从陈宇森上空跨过去，轻手轻脚下床。

这时，白天出现过的那只白色小鸟又出现了。它在窗户外面拍打着翅膀，月光落在它的羽毛上，泛起一层柔光。

林卫回头看了陈宇森一眼，走到窗边，打开窗子。

它立即飞了进来。

林卫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说：“跟我来。”

阿凰点点头，落到林卫的肩膀上，立着。

林卫把窗户重新关上，轻声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这时候，整个江陵市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宁静的夜灯在不断闪烁。

阿凰一见来到了阳台，立即飞到林卫眼前，气急败坏地说：“你做事也太不小心了，竟然敢在人类世界暴露你的身份，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林卫说：“怕什么，要是被发现了的话，我就消除他们的记忆好了。”

阿凰冷哼一声，说：“林卫，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异能者！”

林卫漫不经心地说：“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恶魔。”

阿凰见林卫完全不以为杵，恼火地用自己的嘴去啄他。

林卫没有想到阿凰竟然会冷不丁地啄他，那嘴又硬，跟钉子一样。

林卫一巴掌拍在阿凰的鸟头上，说：“你干什么！”

阿凰重新飞起来，说：“林卫，我再跟你说一次，虽然你是恶魔，但是也不是天下无敌，何况，你才刚刚觉醒，什么记忆都没有恢复！”

林卫沉默了半晌，说：“不会有事的，你知道，我的感应能力很强，当时那栋大楼里面没有其他异能者。”

阿凰听了之后，脾气总算消了点。

“林卫，我知道，你想调查你父亲为什么失踪，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在你获得完整的恶魔能力之前，保持低调。”阿凰说：“你现在才九岁，只有到你十八岁那一年，你才能够完整地继承恶魔的能力。像今天这样动用你的能力，后果你也看到了，直接昏迷了这么久。”

林卫点点头，说：“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不会反悔的。在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去尝试寻找我父亲的。”

阿凰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陈宇森这一家对你确实很好。”阿凰说：“我也去做了一番调查，陈宇森的父亲和你父亲曾经是战友的关系，他们家应该就是因此才收养你的。”

林卫一愣，脸上划过一丝诧异，“是这样吗？”

“卫卫？”忽然，万禾莉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

林卫一惊。

阿凰知道有人来了，没有再说话，迅速飞出了阳台，落到了旁边一棵树上。

林卫看了它一眼，转过身，看向朝他走来的万禾莉。

万禾莉穿着睡衣和拖鞋，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问：“卫卫，你怎么在这里？”

林卫抿了抿嘴，说：“妈妈，我睡不着了。”

万禾莉想起来，林卫之前已经睡了将近八个小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她蹲下身子，问：“卫卫刚睡醒吗？”

林卫走过来，点头。

万禾莉伸手捏了捏林卫的脸蛋，问：“肚子饿吗？”

林卫露出羞赧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有一点。”

万禾莉牵住林卫的手，站起身，说：“妈妈去给你下碗面吃。”

“嗯！”林卫重重地点头。

林卫把一碗面吃干净，又抱着碗把汤喝了。

万禾莉从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温柔地笑着说：“吃得满嘴是汤。”

林卫眼睛晶晶发亮，说：“妈妈做的面好好吃。”

虽然知道是林卫说好话在哄她开心，但是万禾莉依然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像林卫这样的男孩，万禾莉又是心疼，又是喜欢。

她知道，林卫其实很懂事。

但是，林卫的这份懂事又让她忍不住更加心疼。

要是陈宇森的话，才不会说这种话来哄她开心。

万禾莉说：“好了，明天还要去学校，再去床上躺会儿。”

林卫说好。

回到陈宇森的房间，林卫踢掉脚上的拖鞋，爬上床。

陈宇森听到动静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林卫……”陈宇森声音含混地喊。

林卫在陈宇森边上躺下，抱住他，声音乖乖地喊：“哥哥，是我。”

陈宇森一只手搂住林卫的小腰，问：“你干什么去了？”

林卫说：“吃面去了，妈妈给我下了面。”

“噢。”陈宇森点点头，又再次睡过去。

林卫靠在陈宇森身上，少年的身体并不算特别强壮，但是却有着薄薄一层肌肉，微烫的皮肤下面，有不断起伏的心跳。

少年身上独有的清洁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