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楘一抬头，登时倒抽一口气，一条庞大的大黑蛇高高竖起，浑身没有丝毫杂色，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反射下仿佛泛着森冷的冷光。楚楘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草坪，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那条大黑蛇缓缓垂下它的脑袋，猩红的信子时不时地从它的嘴里吐出。

“你在干什么？”

楚楘高高仰着头，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大黑蛇的脑袋，它那圆圆的双眼黄澄澄的，看起来没有丝毫感情，让人觉得从心底开始觉得恐惧……

……恐惧？

楚楘又眨了眨眼，奇怪？他除了因为这条大黑蛇出现的太过突然而觉得有点慌乱到呼吸有些急促之外，并没有觉得恐惧，反而还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

那条大黑蛇离他离得近了些后，那声音带了些惊讶和明显外露的激动，“你是……！”

楚楘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让那条大黑蛇在把脑袋垂下来时摸一摸它，然而就在它离得越来越近时，他霍地一下睁开了眼。

眼前一下子从暖阳下的丛林草坪变成了布满繁星的天空时，楚楘愣了好一会儿。

他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手半举在空中，顿了一下后，他缓缓将手收回，唤醒个人智脑连接上房间内主控系统。随着楚楘的指令，室内渐渐染上灯光，“几点了？”

一道柔和的女声由室内响起，“播报希德主城时间，4728年6月21日，早上9点13分26秒。”

听见现在什么时间的楚楘皱了下眉头，从床上坐起身，他坐在那想了好半晌后，起身下床去洗漱。

楚楘洗漱完下楼时，陆蓉和楚赫似乎刚送完客人正小声说着话走过来，见到楚楘后都自觉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交谈。陆蓉朝他招招手，“过来，宝贝。”

楚楘没犹豫，走过去，陆蓉帮他理了理家居服，“昨晚睡得好吗？”

楚楘点点头。

陆蓉牵着他往餐厅方向去，楚赫进厨房替他端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早餐过来，楚楘坐在椅子上，“妈妈，你们是不是过几天又要离开了？”

“是的。”陆蓉坐在他旁边，顺手拨弄一下他因为睡觉而有些翘起来的头发，声音温柔，隐含歉意，“前线吃紧，我和你爸爸三天后就要动身走了。”

“哦。”楚楘的表情称不上是悲是喜，但陆蓉能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她顿了顿后，说道：“妈妈知道你不开心，这段时间我和你爸爸应该陪着你渡过，但是近年来兽潮比起往年更为凶险，我和你爸爸能有这段时间休息已经很奢侈了。”

楚赫将楚楘的那份早餐放在他面前。

“妈妈也知道，从你记事后我们就一直没怎么陪过你，可是爸爸和妈妈都知道，我们小宝最乖也是最坚强的。”陆蓉将楚楘有些过长的头发别在耳边，轻声道：“你一定能理解的，对不对？”

楚楘点了点头，声线是一贯的冷淡，“我能理解，妈妈。”

陆蓉轻轻地在小孩儿的脑袋上亲了一口，满含歉意，“乖孩子。”

楚赫站到陆蓉身边，一手放在她的肩上，另外一只手也去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低头和陆蓉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都能看见对方眼底隐含的愧意。那是对从小就没有怎么陪过孩子，愧对孩子的愧意。

楚楘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开始吃起了早餐。

陆蓉在他吃早餐的时候又安慰了他几句昨天他测试没觉醒的话，但是见楚楘一脸好像并不在意的模样，也就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一些他们在前线时发生的趣事。楚楘听着听着，早餐就吃过了一半，然后不知道是陆蓉讲的事情还是他突然响起了什么事情一样，他的勺子顿了顿，转过头来，“妈妈，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陆蓉笑着问道：“梦到什么了？”

楚楘想了想，最后还是道：“我梦见了一条很大很大的大黑蛇。”

陆蓉和楚楘双双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