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子琳合作炒绯闻是为了防止以后被人爆出性取向而提前做的公关措施。这是庄姐和公司的决定，娄墨自己并不想同意。而妥协只是为了给公司吃一颗定心丸。

选择周子琳是因为周子琳好打发。周子琳说火不火，演技不行，上不了大制作的戏，庄姐不过是应了她两部娄墨主演电影的女三女四，她那边就欢欢喜喜地答应了，这样的人合作起来不费劲，只要时不时给点资源就行。

但是谁也没想到她会搞这么一出。

好在另一方是宋宴，宋宴是娄墨的人，虽然不在一个公司，但是只要宋宴的心在娄墨这边，这件事就不难办。可现在娄墨却说，他和宋宴结束了。

庄姐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为什么自作主张？！”

娄墨口气也不好，“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连这种事也要和你商量吧。”

庄姐:“那现在呢？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了吗？你觉得这还是你的私事吗！”

“抱歉，”娄墨声音软下来，“但是话我已经说出口了，这件事……就麻烦公司换一种处理方式吧。”

庄姐在那边叹了口气，问他：“你和宋宴到底怎么了？小方说你昨晚还去那边过夜的，今天你就告诉我你俩结束了？你让我怎么相信？”

娄墨：“信不信由你，东西我都已经拿回来了。”

“不是，你到底是为什么呀？”庄姐急了，“好好的总有个原因吧。”

娄墨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叼进嘴里，走到阳台上点燃，“庄姐，方思逸要回来了。”

电话里静默下来，娄墨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脚下斑斓的城市中心，说：“方思逸要回来了，我身边不能有人。”

庄姐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说：“娄墨，你觉得你和方思逸还有将来吗？”

庄姐从娄墨在电影学院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带他，也知道他和方思逸的种种，和娄墨不同的是，她并不看好方思逸，她觉得方思逸是把事业看得比爱情重的人，所以当方思逸撇下娄墨独自出国的时候，她没觉得惊讶，反而松了口气。

娄墨说要等方思逸，她没干涉，但当娄墨真的死心塌地等方思逸两年的时候，她又忍不住骂娄墨傻，戳着他的心窝子说方思逸是不会回来的。娄墨笑笑，说我答应了要等，总要说到做到吧。

两年后，方思逸果然没回来，娄墨转身包了个小演员。小演员和方思逸长得很像，却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庄姐知道他一时半会儿放不下，就随他去了，日子一久，她发现娄墨对那个叫宋宴的小演员挺上心的，和宋宴在一起，娄墨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她以为娄墨兴许是放下了。

庄姐挺喜欢宋宴的，宋宴沉静，有眼色，不争不抢，不多事儿，娄墨给什么他拿什么，娄墨不给他也不会主动要，时不时地还能回报娄墨一些。对娄墨身边的人他都能以礼相待，不谄媚，也不自卑。他不干涉娄墨的工作，对娄墨的绯闻看得很淡，庄姐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从面上看，这是个趋近完美的情人。

娄墨在宋宴身边过得很好，庄姐看得出，她以为这两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一向看人很准的她，竟看错了自己带了近十年的艺人，简直把她气乐了。

“我不知道。”娄墨说，“但我不甘心。”

娄墨的确是不甘心的，暗恋十年，明恋六年，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十六年的时间，就是每天念一个名字都能把那个名字念烂了，更不要说方思逸从很早之前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执念，要忘，除非让执念自己烂在心里，痛狠了，就愿意剖开心取出来了。

庄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你自己掂量吧，我只有一句话，别把前途赔进去。”

“我明白。”娄墨说，“绯闻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谢谢。”

“行了，你该谢我的地方还少吗？”庄姐没好气道，“别忘了后面有个杂志封面要拍，路有点远，让小方早点去接你。”

“嗯。”

娄墨摁掉电话，重新点开微博，宋宴的那条热搜已经下沉两位，被一条女星公布婚讯的新闻和另一条社会新闻挤了下去，他点进照片，将照片放大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门铃声响，外卖到了，他把手机扔在桌上，起身去取外卖。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给宋宴打了个电话。

彩铃响了两遍那边才接起来，宋宴的声音有些喘：“娄哥？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

娄墨心头一梗，沉声道：“你在干什么？旁边有人？”

“嗯？”宋宴愣了愣，“没有，怎么了？”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哦，我……胃里有点不太舒服，你别误会。”

“嗯。”娄墨想问一句哪里不舒服，话在嘴里转了几转没问出来，“想跟你说一声，你和周子琳的绯闻，庄姐应该会找你经纪人商量对策。嗯……你和周子琳那些照片到底怎么回事？”

宋宴说：“其实没什么，白天我和她有几场对手戏，她演不好被欧阳望骂哭了，没人敢理她，我看她一个女孩子蹲在那边哭不太好，就去安慰了几句，她在地上蹲久了脚麻，我扶了她一下，应该就是那时候被人拍到的。”

和娄墨想的差不多。

娄墨了解宋宴，他不是会主动和女子搭讪的性子，一开始他甚至怀疑照片是P的，但是仔细一看他就看出问题来了，所以才会打电话问宋宴，亲耳从宋宴口中听到前因后果，才算全然放下心来。

他没有思考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听到一个答案，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