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非就是他爱她、她爱他。

还有……她爱她。

美国的圣诞节要比国内隆重很多，也热闹很多。

我站在被装饰的灯火通明的街心公园，却显得有点孤独。

旧金山每一年的圣诞节都会下雪，洋洋洒洒的一点儿都不吝啬，整个城市被染成雪白，圣诞树上的彩灯映着白雪，将那些雪花涂抹上五颜六色的光芒。

很漂亮。

我离开你的第五年，很想要带你来旧金山看一场万里雪飘。

凌晨四点半，旧金山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圣诞节的余温却还在。雪已经停了，我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公寓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它渐渐变凉。

圣诞节，每年如此。

我不睡、不困，脑子里千篇一律，马不停蹄的想着一个人。

你看，不用喝咖啡，只要想想你，就足够我夜不能寐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小姐，夫人来电话了。”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走到书桌跟前，将台式电话拿起来放在耳边，对着门外轻声回应：“接进来吧。”

助理应声，将电话接到了我这里。

“扬扬。”母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听上去有些疲惫：“睡了吗？”

“您知道的。”我想摇摇头，却又想到电话那端的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只能作罢：“圣诞夜我一向睡不着的。”

“扬扬，妈妈错了。”她的声音软糯，语气里的悔意很重：“妈妈不应该……”

“别跟我道歉，您没错。”很可惜我并不吃这一套：“您说您错了的时候，都是您用得着我的时候。”

大概是被看穿，电话那边一阵沉默之后，才传来了我的母亲应该有的声音：“你回来吧。”

“回去？当初可是您亲手将我赶来美国的，现在要我回去？”我笑了笑，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你父亲的公司就是你的了。”对面的女人有着常年与人谈判的冷静，抛出的巨大利益足够啃噬每一个人的心智：“前提是，你赢得了你的弟弟。”

“争家产？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应该用不着我帮你解决吧。”我一向不关心家产的事情，分多分少父亲的心里早就已经有数，争又能争到什么呢？难道，我的父亲还会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轰出家去吗？

母亲叹息起来：“你父亲他……身体出了些问题，最近都是你弟弟在打理公司的事情了。我怕……”

“怕什么？你说的这个好处太远了。”我确实想要回国，但谈判的时候最忌讳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太过提前的暴露出来。上过一次当怎么能在上一次呢？

“你想要什么？”母亲不傻，她知道我心中所想：“柳依依？”

我笑笑：“明知故问。”

“好，柳依依毕业的时候就签在公司里。”母亲答应道：“只要你回来，我就把她还给你。”

“好，挂吧。”我的目的达到了，并不想再跟她多说些什么：“我会回去的。”

“张扬，你记住。”母亲在我挂断电话之前，给了我一个警告：“你对柳依依的感情，是软肋，迟早会毁了你！”

我无所谓，微笑着将电话扣上。

软肋又怎么样？这只能证明我还算是一个完整的拥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个心里只有利益的怪物。

柳依依是我的软肋，但我照样可以为了她做一个全副武装的魔鬼。

再没有人能伤害她，也再没有人……能否定我，否定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