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坐在那里不到片刻，就起身离开了。离开时的身影匆匆，想必是急着去拿钱了。

很快，秦鸢就来到这栋破旧的楼房，三下五除二地爬到四楼，隔壁403的老人家刚好开门。

“哎哟，苏家小子！”老人可能是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秦鸢连忙道歉，却不想多做停留，可老人并没有放秦鸢离开的意思：“小子，昨儿晚上你兄弟……那个谁？哦！王二！对！王二！”

“王二怎么了！？”秦鸢被老人这么浪费着时间，心里一急，直接吼出声来。

可老人并没有生气，他知道苏奇因为自己爷爷住院正在烦筹钱的事儿，心情急躁也是应该的。所以，他也不管秦鸢多不乐意，直接说：“那小子来你这儿了，进去了挺久，就出去了，我明明记得你家没人来着……”

这话一出再联想起案件，秦鸢哪里还猜不到那个王二做了些什么？可苏奇没有任何感觉，他急着去家里拿钱，顾然没有在意那么多。

秦鸢不耐烦地“哦”了一声，开锁进屋了。

屋里很乱，乱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像家里进了第一次作案的强盗一样。

秦鸢第一个想法就是——进贼了……

他赶紧跑到里屋，翻找自己用来包钱的信封。

找了无数次，不断地找着同一个地方，可那里始终少了一样东西。

他筹来的五十万！

冷汗已经浸湿衣衫，秦鸢的手和脚都因为心寒颤抖。钱不见了，就意味着爷爷救不活了！

——不，不……不行……要把钱找回来！！！

秦鸢慌乱之中报了警，又回想起隔壁老人说的话，他毫不犹豫地给王二打了电话。

他来到王二的家门口，不断敲着门。

刚才在路上，王二的电话没有一个是打通了的。

答案很明显，王二，他的兄弟，偷了他的救命钱。

可秦鸢，不，是苏奇……

突然的，秦鸢的视角变了。眼里不再是大门，而是大门前有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在疯狂地敲门。

那个人应该就是苏奇了。

他反反复复地敲打着门，哭喊着、叫嚣着、威胁着……绝望的吼叫就像是在宣泄自己的痛苦，他不断地按动着门把手，却始终打不开眼前的大门。

“王二！求你了！！！把钱还我！！！”

“那是我爷爷的救命钱！！！”

“他妈的！你还给我啊！！！”

可能是吼累了，苏奇慢慢地说着门滑坐下来，嘴唇不自然地颤抖，眼里的焦距渐渐消失，嘴上带着苦笑，他的声音冷淡极了：“还……我……还我啊……”

秦鸢站在旁边，想要上前去安慰，可正当他迈脚的时候镜头又是一转。

苏奇在医院的负一楼的一个门口，哭着。

秦鸢看着门上的三个字，不安逸地皱眉。

道士不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

“你想不想报仇啊？”一个人型爬在地上，身上几处都是扭曲着的，地上还有他滑动后留下的血。

这并不是最恶心的地方，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那脸上，除了一片血肉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鼻梁，没有眼窝，没有嘴巴。

——宛如肉泥。

这本就应该让人尖叫出声的生物却没有让苏奇害怕。因为苏奇听到了，他听到了这个生物说了两个字——“报仇”！

好像常会这样，有的人被仇恨充斥后就会无视掉其他因素，什么恐怖不恐怖的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苏奇理所当然地答应了。

之后的事情显而易见。

——苏奇死了，王二死了。

秦鸢等着故事上演结束，才开始思考自己的这些个梦境。

它们，总会让秦鸢看清楚真相，看清楚每一层面纱后真正的丑态。

可这些……这些鬼残忍地杀害人类真的有错吗？就算他们手上还残留着腥红，可这腥红本就罪恶——他们杀的可都是该杀的人啊，他们是因为受人指示而开始杀人的。

可……是的，就算他们没有主动去沾染人类，可他们确实犯下罪孽，甚至有些鬼还是引导着人类，让人类心生歹念。

到底该不该对这些鬼动手呢？到底……这些人有没有错呢？

——到底是谁的错？

秦鸢想着想着，已是第二天中午，秦鸢慢慢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单寂行那张好看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秦鸢没有像以往那样炸毛，这一次他很冷静。

或许是昨天的梦和昨天的问题让他花费了精神。

“你觉得，这些鬼和人有错么？”单寂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