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黎旒家。

这是我睁开眼的第一感觉，这里很熟悉，带着我这十几天里想了很久的气息，是宁郢毓家。

这全身酸痛是怎么回事？我昨晚不就喝了酒吗？怎么会这么累？我敲了敲腰，这才感受到环在我腰上的手，我慢慢转了过去，宁郢毓睡得温和的脸就在我背后，熟悉的呼吸频率，熟悉的姿势，一切都熟悉的令我害怕。

我也突然想起来，昨天我才和他说我不回来，怎么现在窝在他床上？

我一个激灵爬起来，下身撕裂的痛感几愈让我痛叫出声，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全是吻痕。

吻痕？！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嘴唇，又痛又肿，我赶紧掀开被窝，什么都没有，一丝不挂，大腿内侧的手指印都变成青色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干净白皙的皮肤，全被咬过了。

意识混沌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明白了——我被宁郢毓睡了。

他妈的，趁人之危。这样子的宁郢毓和黎旒有什么不同？

“宁郢毓，你·他妈爽吗？”

我看着慢慢睁开眼的宁郢毓，只差一拳打过去。

他坐了起来，与我面对面坐着，眼里晦暗不明，藏了很多东西，但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昨晚是你主动的，送上门的东西，哪有不吃的道理。”他摸到床头柜上面的打火机，点着烟倚在床上抽了起来，“不止我爽，昨晚叫得最浪的，可是你。”

“笑死人了，宁郢毓，你和那黎旒早就串通的好的吧？他把我灌醉，然后把我送给你给你睡，呵，全是禽兽！”

我把被子狠狠甩起来，朝宁郢毓的脸劈过去。

宁郢毓一把打开被子，拉过我的脖颈就把我往他唇上摁，烟味从他唇间钻进我的牙缝，他死命撬着我的牙关，我抓紧被子的手慢慢握成拳头，这混蛋，去死吧！

他反应很灵敏，在我扬拳的时候，把我死死摁倒在床上，死死压住我的手，受他力的影响，我的牙齿松了气，他趁机完全侵占了我的口腔，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在我快要意识溃散的时候，他松开我，撑在我身上，用轻蔑又欠打的语气同我讲话：“你·他妈给我记住，就算老子不灌醉你，也能上了你。”

说着，不忘往我身上压，滚烫的体温让我很害怕，后面的痛楚也在告诉我，他昨晚做得有多厉害。

我猛地推开他，扯着被子围在自己身上就要往浴室跑。

“我帮你洗过了，围着做什么？你身上现在哪一处我没见过？穿衣服，我做饭。”宁郢毓也下了床，站在我身后说话。

我扶着墙，缓了好久，回头怒视着他：“我说过了，我不回来！做饭给你那些被你睡过的人吃吧，我才不稀罕！睡过那么多人，你很自豪吧？你他妈可真脏！”

“谁他妈说我和别人睡过了？！说话要负责的，破小孩。”

他要伸手来摸我，我闭上了眼睛，蹲到地上，闭眼怒吼：“滚！我·他妈不想和你说话。”

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让人无言以对，我讨厌他，讨厌死了！

“阿破！”

“不要说话了，求求你了，你出去好不好！”我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再说一句话了，疼死了，真要命，丢脸得要死。

宁郢毓没走，他把手放在我头上，我细细一听，好似还有哭腔：“狗东西，我喜欢你。”

靠，我什么时候又有新绰号了？他妈为什么要叫我狗东西？不，这不是重点，他说，他喜欢我。

喜欢。

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我松开被子，脑子里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想不出其他来，慢慢拾起地上的衣服，在宁郢毓的注视下穿好衣服，慢慢开门走出去，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只知道，在这家里，我的心脏就会爆掉。

全身的血全都只往心脏输送，液体流动的声音，脉搏跳动的节奏，清清楚楚，震得我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我以前听过最多的，是我讨厌你，你个晦气的东西，我觉得宁郢毓可能脑子浆糊了。

“狗东西，我说的是真的！”

关上门时，宁郢毓的声音还是没被阻断，但是最后，传进我脑袋里的，只余得我喜欢你四个字。

心口积压许久的大石头，酸涩的味道，一起在我走进阳光下，碎成五色的蝴蝶，从我心口飞出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