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而斯对我的怨气值可以说从一半直奔顶点，最后冲破了顶点就变成了一摊死寂。

他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想对我说，连眼神什么的都不屑，但是时刻用他的行动警告我——你不能和宁郢毓在一起。

我想等，等他的一句我同意，我承认，我祝福你们这样的话语，大概是因为他对宁郢毓而言，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弟弟，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我得得到他的同意。所以我做事越发认真卖力，宁郢毓看不下去，问我怎么了，我哪能说啊，这该死的征服欲告诉我，你得让格而斯满意。

宁郢毓最近抽烟的频率越来越多了起来，晚上窝在窗口处抽个不停，要不是我叫他几遍让他睡觉，他能抽个不停，一地烟灰，像有些死掉的东西。

“怎么了？”我环住他的腰，仰着头借着月光看他。

“黎旒……开始敌对民长了，他加入了R集团，美其名曰为贫民窟的百姓声抱不平，实则与其他的偷税漏税的大官和藏在贫民窟里的富人联合起来，打击报复。”宁郢毓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弓起身子埋在我的肩头上闷闷说话。

“那可怎么办啊？”

我沉默了许久，本来想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来，后来脑袋空空只能这么问。

“与他斗，与他争，与他反目成仇，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宁郢毓伸手摸了摸我的脖颈，在我嘴角边轻轻吻了吻，“阿破，我想带你走了，再也不管这边的事情，甩手不干了，逃离这个国家，再也不回来了。”

“你得帮帮民长啊。”我轻笑，揉了揉他的鼻子，我很喜欢这样任性又对我毫无保留的宁郢毓，他不再是我以前见的那个时刻用暴力威胁我，动不动对我大呼小叫的宁郢毓，而是一个慢慢变得很温柔，只对我温柔的宁郢毓了，这样的宁郢毓，让我想要藏起来，塞进怀里，融进血液里。

“只是偶尔耍耍赖啦，怎么能甩手不干呢，嗯……我的阿破啊……”

没听到后来的话，宁郢毓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我碰了碰他的鼻头，缩进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喂！早饭都不做，你们昨晚至于那么饥渴吗？”

房门格而斯猛地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我被吓得在宁郢毓怀里一哆嗦，睁开双眼就看到宁郢毓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格而斯，不要无理取闹，才七点你就嚷嚷什么？”

“我！”格而斯看着宁郢毓皱着的眉头，终于把语气缓和下来，“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都有人来敲门，开门又不见人，搞得怪吓人的，你出来看看。”

宁郢毓裸着上半身就出去了，我也紧跟着他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格而斯微微斜眼看了我一眼，最后把脚跺得直响，挤过我率先出去了。

“你是谁？”

我看着宁郢毓拽着那人要逃跑的后衣领，莫名对那人分外熟悉，但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我认识的那人，在贫民窟大摇大摆像贫民窟的富民，绝不是现在这副丑样。

“我没……没干什么！”他一说话，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了。

真是我认识的人，真是阿玉。

“阿玉。”我静默了许久，靠在门口好笑得看着

阿玉慢慢变僵的后背，嗤笑出声。

宁郢毓也转过头来看我：“啊？阿破你叫我吗？”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被他拎着转过来的人，满是讥讽：“我哥，阿玉。”

阿玉看着我，刚开始的惊慌失措慢慢消失，脸上变幻了几种表情，最后留得一副怨恨我的表情，就像我——抢了他的东西一样，要把我撕成碎片一样的感觉。

“你来这干什么？”宁郢毓知道后松开了手，让我和阿玉在门外讲话，我偏头看着不知在盘算什么的人问。

“你先告诉我，你和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我就告诉你。”他拔起院里的杂草，狠狠撕碎，侧目瞪我。

我想着也不好怎么解释，直接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了看我肋骨上的吻痕，然后平生第一次在他面前炫耀：“爱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