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拒绝…”许祎心下补充道，他笑了笑，对方的确不是套路深重的对手，但是，就是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以及公事私事分明的姿态，反而让他没办法无视，毕竟这些满满的都是加分项，只可惜，这种独特，于他而言，仅存于欣赏。

许祎不是没有想过，穆巧会不会就是他恰巧要找的辛德瑞拉，只可惜，短短十几天，他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喜好，辛德瑞拉所将会带来的关注，并不是这个小姑娘可以一力承受的。

招标会如期举行，穆巧坐在小组成员之中，准备有始有终的跟进完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她看着许祎站在投影仪的侧边，侃侃而谈，眉眸之间都染上几分飞扬的风采，恍惚间有些失神，这第一个世界即将结束，可是，她并没能取得什么关键性的进展。

甚至可以这么说，相处了这么久，她还没有摸清楚他的性格，穆巧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执着于真实了，可是，想想自己要去诓骗一段感情，她又觉得，像现在这样似是而非，也没有什么不好。

等候第一轮结果的间隙，许祎抬眸看了穆巧一眼，那神色带着些许纠结的小脸带上了几分恍惚的神色，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出神。

抬手揉了揉眉心，许祎在心底衡量了一下穆巧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表现，却是轻笑着摇摇头，第一个世界的时间是二十天，算不上长，但是对初次体验者是一个很好的缓冲，可是，对于穆巧这种节奏而言，却是无法取得什么实质性的建树。

宣布结果的时候，整个小组都沸腾了，但是，他们很快便稳住了自己那微乎其微的失态，上前和自己的竞争对手握了手，而后，便是庆功宴。

“合作愉快。”许祎找到了人群之中的穆巧，微微抬了抬手中的香槟杯，眉眼之间带上三分笑意，一如她与他的初见，眸色明明暗暗，情绪看不清明。

“合作愉快。”穆巧眉眼一弯，索性破罐子破摔，至少，这场合作，的的确确算得上愉快，至于攻略，就尽人事知天命好了。

尽人事，知天命，穆巧做好了准备，她一直觉得，无论分数高低她都可以接受，可是，真真当她看着秦依依头顶小屏幕上那个明晃晃的“65”以及前面那个第八十名的排序时，她还是有些挫败的扑身趴在她的枕头上呻吟了一声。

比起穆巧的不求过程还敢妄求结果的失落，秦依依倒是对这个分数很满意，在它看来，自家的主人，在这二十天里，无组织无纪律，毫无作为，只要能及格，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秦依依兴匆匆的绕着自己的小屏幕转了一圈，想要看看那属于及格分数的莹蓝色，只是，这个屏幕和小狗的尾巴是一个道理，永远都在它的头顶，是它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象。

“主人，主人，你再帮我念一遍结果嘛，最后一遍，求求你了！”追着尾巴注定无果，秦依依乖乖巧巧的落在穆巧的身边，拱了拱自家主人躺尸的身体，努力伸长尾巴缠住对方的衣角，笨笨的试了好几次才攥紧了那光滑的衣料，随即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软软的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再衬上它软乎乎的可爱模样，恐怕连铁石心肠的人都不能无视。

可惜，穆巧正天人交战之中，并没有看到它惹人怜爱的模样，之前从营养液之中出来，她浑身都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强撑着洗了个澡，早就没了精神，再加上被这惨绝人寰的分数狠狠打击了一番，她只想躺着什么都不想静静抚慰自己的心灵。

“这分数，太高了。”许祎看着陈秘书拿过来的名单和分数，挑了挑眉稍，仅仅不过二十天，有的分数竟然近乎满分，怎么看怎么透着不可信。

“许总，虚拟人格毕竟和真人不同，它们有着您的性格，却没有您的阅历，真情与假意，难免分辨不清。”陈聪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意外，这个系统的厉害之处，并不是它有多么的拟真，而是，它可以吸取经验自我升级，这次的试验，正好是一个完善系统的好机会。

“打低了啊。”许祎看看那排在第八十位的65分，喃喃自语，不知道，那个小家伙，看到这个排名，会不会生气。

许祎的嘴角不自主的带上几分笑意，轻轻浅浅，落在陈聪的眼里，却是格外的触目惊心，他立即低头做起了自我检讨：“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您放心。”

挥挥手让误会了的属下退下，许祎将手中薄薄的文件丢到了桌子上，轻飘飘的纸张顺着力道在桌面滑过一小段距离，下半截悬空处，小小的字体是触目惊心的血色，代表着初次的淘汰。

从温软的触感之中渐渐苏醒，穆巧懒懒的不想睁开眼睛，只是缩了缩身子，蹭了蹭软软的空调被，在恒温的室内优哉游哉的偷了个小懒，迟迟疑疑的过了许久，才慢慢睁开了双眸。

视线慢慢清明之下，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便凑了过来，穆巧抬手把秦依依捞了过来，抱住蹭了蹭，埋在里面算是打了个洗脸一般的滚，重新阖上眼眸，这才慢悠悠的道了一句早安。

秦依依一时间哭笑不得，它让家政AI打开窗帘，小尾巴带着几分笨拙的拍了拍穆巧的侧脸：“主人，都晚上了，还早上好。”

“晚上了？”揉揉自己凌乱的软发，穆巧闷声重复了一下秦依依的话语，然后抬头看了看窗户上投影的山间月色，总算是坐起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整天了。”秦依依查了查时间，回答道，这是正常情况，毕竟，虚拟世界太过真实，从那个世界抽离出来，普通人都会适应不了。

“哦。”穆巧轻声应了一声，然后捋了捋自己已经梳理好的头发，垂眸玩弄着微微蜷起的发梢，“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一周以后。主人，不用担心，你看，你工作单位的后续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秦依依刚刚说完时间，一条信息便传送了过来，它打开一看，立马像素眼闪起了亮光，变相向自家主人展示了一下这个实验的靠谱性。

穆巧对此丝毫不吃惊，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权当回应了一下秦依依，一周的休息时间啊，还真是大方。

这一周的时间，对候选者们而言，有些漫长，但是，对于调试系统的一线工作者来说，却只是刚刚够用，于是乎，在继上一次加班之后，第二次加班又前脚跟后脚的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