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欲言又止，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一番纠结后才道：“她是被人害死的。大仙莫怪，只因那凶手实在是无从查起，我们只能这么说……”

“那您怎么能断言她是为人所害？”

“验尸的说，她腰间有绳子的勒痕。尸体的确是两天后才被人发现的，之所以在水下泡了两天，是因为有人用绳子系着重物，另一头再栓在她腰上，连物带人一起扔水里去了。”

白慕思索着，突然想到了那酒摊子上的伙计所言，又道：“她死时穿着一身嫁衣？”

“是啊。”

“敢问那女鬼害的第一个人是谁？”

“这……”庄主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许久后才道，“是犬子。”

白慕道：“抱歉。”

“无事……大仙啊，您真能收服那女鬼吗？”

白慕一笑，道：“在下必竭尽全力。”

庄主宽慰地笑了，道：“那就好，自从有了这件事，庄上的男人也都陆陆续续到外地去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那些。咱们庄从前也是大庄，几年下来就败落得不成样子了。”

白慕听出了弦外之音，道：“您放心便是，我除此鬼物，分文不取，但……也有一不情之请。”

“大仙尽管说。”

“嗯……能否在贵庄收拾出来一间空余的屋子改为仙观？可以不必有塑像，一张供桌、一鼎香炉便可。”

“小事一桩。可这仙观里要供谁啊？”

白慕第一次感到羞于说出自己的姓名，嗯嗯唔唔了半天，才含糊道：“白、白慕上仙……”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

“啥？没听说过。”

“有这么一路神仙吗？”

“咱们以前不是拜神君仙君吗？这白什么上仙灵不灵啊？”

白慕大声道：“灵！当然灵！”说着干咳几声，又道，“他是刚刚飞升的，以后朝暮国的祈愿都归他管，所以你们以后拜他就行了。”

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疑道：“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我……我是他飞升前一同修行的师弟，我叫小白。这次是他听说了葛家庄的惨事，但他刚飞升，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临时托梦给我，让我来此地帮大家解决。”白慕说完自己都心虚不已。

“原来是这样啊！”

庄主笑道：“既然如此，这事便包在我们身上了。敢问大仙还有什么需要？”

白慕道：“请大家这两日告诉庄上的所有村民，十七日晚间，任何人都不能出门。我会画符篆分发给大家，大家当晚要禁闭门户，在大门上贴上符。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门看。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好好！”

“果然是大仙啊！”

两日后便是十七，村民们在白慕处领了符，纷纷贴在自家大门上。说是除鬼，却是比过年还热闹。

白慕又去了趟集市，淘了些便宜的桃木、红线、铃铛，都是极一般的镇鬼驱邪之物。将它们堆放在一起，白慕叫出流光，持剑往自己手指处一划，鲜血滴滴答答往那些事物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