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周围一阵闷笑，看向娄砚的眼神里有佩服有幸灾乐祸，不过不管是哪种，此时都是兴致冲冲等着看好戏，敢得罪商庭，这位新来的引渡人胆子还真不小。

“……。”商庭一顿，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凤眼本就狭长此时更是几乎要弯成一线，将手中的瓜子倒回桌面，站起把住商域肩膀，不顾商域仿要吃人的脸色，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三哥别这么看我，我说的也是事实，不过……。”商庭拖长了尾音，目光落在娄砚身上，意味深长接着道：“小连实力不算弱，能在这个。“

“娄砚，他叫娄砚”商殷打断补充，以免商庭再一口一个小朋友。

“好吧娄砚，能在小砚的手里吃这么大亏，那不是证明小砚还要更强上几层，不过光凭这个，不足以作为在商家的根基和功绩，依我看。”说着假意思索一番，道：“三哥，我听说最近哪儿不大安分，周家的人今天还特地来跑了一趟，你看把这件事交给他们怎么样？”

商域没有接话，不过显然也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能让周家在这种时候特地跑一趟的当然不会是小事，至少是见了血的，能不用自己动手就让那两人吃个哑巴亏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从堂屋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还留着教导主任标配的地中海发型，中间秃得那么明显却依旧要倔强的欲盖弥彰，从侧面梳几根盖过去，大概是并不怕西北风一刮给掀成三毛。

“二爷好。”

“二爷好。”

众人此起彼伏的问候，连商庭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什么风把二爷吹出来了？”

“家仆禀报说你们在外头吵个不停，听说……还牵扯到了小连？家主让我出来看看。”说完看向商域，“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域微顿，回头答道：“爸，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小连和这位新来的引渡人发生了点冲突受了点小伤。”

“受了点小伤？”商云绪看向商殷和娄砚的目光带了几分怀疑和不善，冷声道：“果然是讨人嫌的玩意儿！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娄砚原本含着睡意的目光一凛，浅色眼底仿佛藏了一片雪域，静得可怕却好似随时将有风袭雪骤的意思，总归是都是霜色，都是寒凉，原本收敛的气息也毫不遮掩的朝商云绪压过去，在场众人突然便觉出不对劲来，不知为何耳边细微的风雪声简直要逼得人喘不过气，甚至有人蓦地打了个冷战，连商云绪额边也隐隐渗出一丝细汗，眼底划过一瞬惊疑，这个娄砚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爷说笑了，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商殷向后抓住娄砚的手，轻按两下示意他冷静冷静。

娄砚收回目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众人不约而同的喘了口气，心里想的都是二爷怎么越来越恐怖了，连商域也只是疑惑他爹怎么突然这么生气，倒很少有人猜到娄砚身上，除了被商殷评价根正苗红的那两个。

“我们刚才正说七弟和他的引渡人应该是最适合处理周家之事的人选了，爸觉得呢？”商域将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往下讲。

“周家？”商云绪细声念着，突然一笑，道：“我看也不错，那就交给商殷和这位……娄小先生吧。”他那短命的三弟当初名头那么响，多少都应该给自己儿子留了几件保命东西，丢掉性命多半是不会，至于能不能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就看他这侄子还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运气了。

商殷面色不太好看，这个时候还非做不可的任务必定凶险，二房这一家子显然是没安好心，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清月他……，正想着就听娄砚凑近他耳边道：“没事。”

“你有把握？”经过刚才娄砚和商云绪的对峙，商殷就知道娄砚没那么简单，或许真的很厉害，也或者有什么别的办法也说不定？

“这种一看就是为难我们的事还需要把握？”娄砚压低了声淡定道：“我想的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看这情形你家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实在不行你就离家出走。”

商殷闷笑，点头，“我觉得也是。”

反正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也并不想在这里多待，于是转身就走连个告辞都没有，跟这些人废话，还不如早点回去睡一觉，明早上精神好点的出发。

不过娄砚走前倒是多看了商庭一眼，回头对商殷道：“你对他的评价还真是毫不夸张万分贴切，不过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好人坏人他全当，好话坏话也都由着他说，也不怕哪天连自己一起坑进去。”

“你都叫他姐姐了，他还能不报复回来？”

聪明如商殷，当然知道娄砚的意思，商庭向商域提议让他们出任务这件事，往坏了说，是不想让他们安稳，严重点甚至可以说是不想让他们全须全尾，但往好了说，却是给他们摆脱了往后不少麻烦，可以想见，若他们继续呆在商宅，明里暗里要被人使多少绊子，这么一走反倒是一劳永逸，至于这个任务，危险系数再高也扛不住他们跑路，先探探情况，如果实在到了有性命之忧的地步……难道他和娄砚还真会傻冲上去不成？

“所以怪我？”娄砚似笑非笑。

“怪我怪我。”

“嗯，怪你。”要知道用来对付商连那张白符……很贵，想到这点娄砚就简直心梗，他平常是会写一些通用又便宜的符咒应急用，但上次用完还没补，今天那张用的是云霄纸、墨台砚，血朱砂，仅仅租一次那些材料都要三千冥币，冥币和冥钞不一样，冥钞是人间烧给黄泉人的纸钱，要在阴间使用还需兑成冥币，而冥币……和rmb的兑换关系是1:2,用来对付那种人，简直是大材小用。

“在想什么？”娄砚发呆发得实在太明显，商殷趁机伸手撸了一把娄砚柔软的短发，手感果然还是很好。

娄砚斜瞪那手上不安分的人，气得呼了一口气，答：“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商殷：“？？？”

娄砚：“……，没什么。”就是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