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无恒宫里一切照旧。然而在夜君夷的心中，对周围的人事，总归落下了些异样的情愫来，心想，这一物归一物，都是有感情的。

索性，人也就没急着穿衣洗漱，反是坐在床上发呆。直是夜层天再次无声的坐到了他的床沿。

“南冥君，是不是就是曾经的我？”夜君夷头也没抬，却忽然问出了声。

之后，就如预想的一样，很久都没听到对方的应答，夜君夷又道，“那我又是怎么活下来了？”这一句话，夜君夷问的有点儿滑稽，便抬眼偷偷去看夜层天的表情。

只见对方依然平静的看着自己，夜君夷想想，似乎也没多大意思了，于是自顾又问了第三句，“所以，《山海经》里的故事差不多都是假的？”

“一半一半。”夜层天终于僵硬的答道，稍后又道，“把衣服穿好，别着凉。”

夜君夷却推去了他爹为他披衣的手，一头又栽倒在床上，看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可你和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联系？我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想想，万般皆是命而已，何必要隐瞒？”

夜层天不语。

“你喜欢的是南冥君，又不是现在这个徒有其表，内心早就变的不知是谁的夜君夷了。”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说出来后，夜君夷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突兀的便将脸撇向了一边。

“你若都记起来，就不会这么说了。”

“没有，反复的几件事绕的我头疼，爹，你老实说，这是你新学的武功所至，还是我练的那五行阴阳剑产生的幻觉？”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那你又……”对啊，那他们之间的床笫之欢又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双修不成？夜君夷想想，竟又不知怎么面对他爹了。

“想不通就不用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夜层天将人拉了起来，亲自给夜君夷穿好衣，束了发，系了腰带，又拿出了一副长辈应有的温情来。

然，夜君夷心里可想着另一层意思，若那虚幻梦境里的白衣人真的就是自己，无疑他夜层天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可就真的是亵渎神灵的龌龊之事了，他还真敢做啊！想着想着，没来由的，夜君夷就乐了，清了清喉咙，有模有样的学着那抹白衣人的神韵，缓缓道，“夜星，别怕。”

四个字从夜君夷口中流出，换来夜层天更深沉的目光，好似要将夜君夷体内的三魂七魄都看尽，再一一洗炼出来才是好的。夜层天根本不觉自己目中所渗出的感情，快要让对过“惊”的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未再让夜君夷有更多时间来回味，殿外的院子里却矗着个人，那少年眯着眼剖开了嗓子似的，大喊道，“还吃不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