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烛阴文舒被魇牵着手走出大殿。

一路上，文舒实在受不了对方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率先开了口，“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对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那张稚气未脱，又带着些古灵精怪的脸，也不知让人捕捉到了什么，魇忽然含笑答道，“无可奉告。”

说完继续往前走。

无可奉告？我看是遇到了老情人，人家不记得你，所以吃味了！你们这种不死不灭的老古董，个个看来都是闷骚的。文舒在心里默默“诋毁”着对方。

“南冥君，是个很寂寞的人。”魇终于说出一句结论。

那又怎样？文舒低头，看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心里嘀咕，说话总是这样吞吞吐吐，惜字如金，难怪当年顶多也只能打人家一巴掌。嘿嘿，他还真是勇敢！

“那时，南冥君为了保下女娲赠他的那对泥人，只是同时也把自己搭进去了。”魇叹出口气。

“你怎么没阻止？”文舒好奇。

“我阻止？他那时早打算逆天改命了。”

“哦？”说这些和我有关系吗？文舒也不知怎么的，听后，反是让自己别扭了起来。

“那你问这些做什么？”魇说。

“不做什么，只是好奇，你那么了解他啊……”意味深长的把尾音拖完，才发现，这会儿，怎么就说了这么多？他不是很冷漠的吗？他不是喜欢惜字如金的吗？他当年为了阻止南冥君，硬是还甩了人家一巴掌。

怎么反而在方才见过夜君夷后，心情变得很好，所以才说这么多话？

“你介意？”魇突兀的问话，惊的文舒猛然间抬头，四目相对。

一刹那的电光火石，“我没有！”脱口而出，因为答的太快，话里头就显得有些未尽的意思。

“你没有什么？”魇慢慢俯下身，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看着小烛阴。

“你，你好烦！阴魂不散，就是要困住我！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干了什么，我，我就是不喜欢。”文舒越说声音越低，感到脸也热了起来。

魇摸了摸他的头，若是以前，那一定不会告诉他更多关于西荒的故去，可现在，也许是时候了。

两人进了一处院落，魇也并没有打算要离开无恒宫。毕竟这次文舒来，也是为了还那抹原本属于南冥君的地魂。

烛阴，原本是万象之灾，当年南冥君封住小烛阴本就是不希望西荒再有纷乱，在这件事上，其实魇要感谢南冥君，可那袭白衣男子，又如何要为夜星夜辰开辟这场人世。使这天下，生生不息，轮回因果，杀伐依然，善恶始终。

文舒见魇沉默了下来，那张原本就阴郁的脸，变的更加的沉默，想起以前，自己天天都对着他，可真是太无趣了，那时想他为何是这样的呢？如今，心里大约有些明白，这个不拘言笑的黑衣人，怕也是心念南冥君的吧！

想到这里，文叔心里无端的带了些酸楚，竟也不知能是个什么味儿。

“行，等一切都结束，我就跟你回去。”文舒看不出对方的意欲，只能妥协。

“傻瓜！”魇忽然凑近了少年，冷不丁的吻了下文舒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和他的神情一样，然而这个动作却在文舒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

“你，你……”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一样的句式，却有了点“捉弄”的意味。

说完，魇就独自朝前走，回头看到文舒仍愣愣的站在原地，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于是，文舒的目光便晃到了对方握住的自己的手上，他那有力温厚的手，仿佛正握着一个千年都不会松开的承诺。

……阿烛，只要我记得就好。

…………作者有话…………

烛阴和魇这对，写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