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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罗曼史

    沈念这半生有无数段罗曼史。此人风流成性,道德品质很有问题,花着花着,他变成了老男人,各种老不正经。 老男人很英俊,老男人很多情,老男人很多金,老男人很……很渣。更要命的是,老男人真的很迷人。 不知道最后,谁会终结他的罗曼史。 真·小奶狗变疯狗×有毒有病又有颜的老男人

    【三十八】

    小说: 他的罗曼史 作者:杀死一只知更鸟 字数:3571 更新时间:2019-09-21 08:42:47

    【三十八】

    楚谙冒着烟和他一起上楼。

    出了电梯,进到房间,他还没反应过来。

    甚至留心不到房间的别致,他满脑子都是那张大床。

    ……大床房啊,而且只有一张床。

    沈念环视一圈,挺满意,他在这边没有特意长期包房,这边风格挺多,房间的设计都挺亮眼,他喜欢换着住。

    这间房的主题是“孔雀”,圆形的壁龛中有圈暖黄色灯光,孔雀标本栖息其中。

    这只孔雀生前应该也是极其出挑的,羽毛繁密又艳丽,体型极大,包括尾羽,目测能达到两米五,标本被制作成一个静立回眸的姿势。

    居然是只绿孔雀。

    落地窗外一片洁白,山里的雪几乎没化,这边比市里冷许多。

    沈念观察了会孔雀,若有所思,直到感觉热了才反应过来还没脱衣。

    楚谙站在床边,发完愣转头看沈念,就看到这人脱衣服。

    他今天穿了件圣罗兰的黑色飞行员夹克,有圈可取卸的黑羊毛领,右边大口袋上还有几枚小饰针,做旧的爱心形状,这是沈念第二次穿这件,至少是楚谙看见的第二次,他觉得这衣服很好看,难得还有点俏皮,他特意查过,然后默默熄灭了屏幕。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衣服的平铺图看着不怎么出彩,他想,胜在剪裁好,可能就是沈念穿得这么好看。

    里面是件针织的灰色高领毛衣,质感很好的样子。

    沈念坐在床尾,毛衣从下摆往上撩,最里面那层也向上提,露了截腰线。

    楚谙垂下眼睛。

    沈念回头就看见这小孩木头似的杵在床边,他想逗逗都不忍心了。

    “换衣服,不热么。”楚谙人中都起了层薄薄汗珠。

    小孩儿开始脱外套,沈念觉得自己在这他会紧张,便往浴室走,“你随意坐吧,我先洗个澡,可以么?”

    楚谙应了声,心说这事为啥要问他。

    沈念头都没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你出了蛮多汗,确定等我洗完么?”

    “没事的。”

    楚谙终于放松下来,沈念关了浴室门。

    他心里还有点发慌,外套和毛衣都脱了,他依然在发汗。

    可能是“一起住酒店、睡同一张床”这个认知真的刺激到他了,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每回都避开浴室,他不敢往浴室那边看。

    要命了,浴室是磨砂玻璃的墙壁,设计的时候可能酒店根本没考虑过两个关系不亲密的人会一起入住,居然没有可以遮挡的百叶帘。

    楚谙感到狼狈。

    *

    *

    沈念穿着浴袍出来时没见着小孩儿,往露台那边望了眼,果然在。

    居然在抽烟。

    这小鬼原来会抽烟么。

    他敲敲隔断阳台的玻璃,推门走过去,刚洗完澡,他头发还有点滴水,浴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靠一根腰带系着。

    沈念的腰比楚谙以前在TR见过的许多学舞蹈出身的都要窄,这人真的被老天眷顾,至少在身形容貌上,他具有太强的欺骗性。

    午后窝在阳光充足的沙发里冲你莞尔一笑,整个人都会发光。

    很难有人能抵挡那种笑意,他偏偏还爱笑,看人时眼神专注又温柔,边上的人如果对他说话,他会停下手头的事情,偏头认真听你说。这太难得了,这个年龄和地位的人,很少有这样好耐性的,毕竟这些“少数派”每天过眼的人和事常常容易令他们丧失耐心。

    他又在沈念眼睛里看到了那种慑人光彩,简直令人心惊。

    “我以为你不抽烟,以前都没一点迹象。”

    有滴水珠从他鬓边缓缓划落,泅进了浴袍的雪白衣襟,楚谙发现他衣襟上用色泽偏暗的银线绣了一个“念”。

    酒店确实有心,这个单字也过于亲昵了。

    “怎么发起呆了?”沈念到底手痒,没控制住,撸了把这小孩的头毛,楚谙头发有段时间没打理了,能看出一点天然卷。

    “……我最近才开始抽。”楚谙看着远山,夹着烟的手指放下来。傍晚已过,雪亮的天光泛了点昏红,毫无遮挡的落在山林里,被积雪吸收反射,楚谙刚刚关了室内的大灯,露台反而比室内亮。

    这是没有话说的意思了。

    “不要抽烟,你这会才刚开始,没瘾,这种东西别碰,抽多了以后牙黄可以洗,手指甲会有烟渍,在长途飞机上和禁烟景区里犯了烟瘾人会难受。”沈念抽掉他指间的烟,摁灭了。

    楚谙的眼神终于落在他脸上。

    沈念的眼睛也含了点发暖的雪光,天色渐暗,近看之下他的虹膜最外边仿佛有圈奇异光色,他眸色深,两只眼睛的颜色在天光映衬下略略不同,迷人得要命。

    天边已经出现零散的星屑,最亮的金星也落了点光,含在沈念眼里。

    我爱上他了。楚谙心想。

    是因为他的皮相么。

    气质,性格?

    或者说话时好听的声音?

    仅仅是这些?

    “去洗澡,”沈念推他,隔了一层衬衫,楚谙感觉到这人手掌的热度。

    在浴室里楚谙想了很多,想到脑子都开始浑噩。

    有人在他耳边说,你早点死了这条心,沈念知道你的心思后你就死定了,有事没事意淫老板,谁愿意继续留你。

    另一只耳朵却不断重复:喜欢一个人也有错么,我尽量不打扰他,这样总可以吧。

    别傻了,早辞职早抽身。

    我还想再看看他。

    你个蠢货。

    ……

    浴室水气缭绕,他关了换气,浴室自带的排风系统也被他特意意停用;这个空间还有沈念的气味,他舍不得。

    极淡的木香,像雪松又像檀木,混含了烟味,柔软的茶香,已经散得近乎毫无攻击性。

    依旧令人着迷。

    直到沈念敲了敲门,摩挲玻璃隐约透进一点他的影子,楚谙猛地看向玻璃外那抹人影。

    “楚谙?”他唤。

    楚谙脑子被蒸得有点反应不过来,慢了不止一拍。

    “楚谙,你怎么了?”沈念再次拍门,他有点着急。

    不会晕在里面吧,这孩子今天脸色一直不太好,昨天也睡得晚。

    楚谙有点发木,沈念推门的动静才让他醒神,他习惯性锁了门,沈念进不来。

    沈念听到浴室里一身重响。

    “楚谙!”

    进不了门,沈念打算去前台,他脑子一热忘了室内就能电话前台。

    “我找人过来,没事的,我马上回来。”

    磨砂玻璃内突然有人影凑近,沈念还没反应过来,这人直接撞进他怀里。

    小孩儿光着身子,气息不对劲,大概有点缺氧。

    沈念抱住他,独属于年轻人的热度瞬间浸透了沈念身上薄薄的浴袍,他错觉这孩子要哭出来了。

    然而楚谙只是靠着他,亲昵又依恋的姿势,也许这小孩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老男人面前有时像株生机勃勃的兰花,更多的时候,像只小奶狗。

    他本来就听话,青春叛逆期里其他男孩逃课打电玩与家长争吵,他最多是跟家里提了嘴想要自己的房间,男孩子长大了多少也会有心事,想要私密空间和独处,他爸妈很乐意,空了一个连着小阳台的杂物间给他。

    他那从小被娇惯大的弟弟一连几天不肯跟他讲话,楚谙解释了好多遍,没用。

    没过多久楚辙就生了病,泪汪汪的,跟他说身上疼。发烧引起了神经痛,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他幼时羸弱多病,楚谙比他大六岁,楚辙到家时已经四岁了,然而十岁小孩的小脑袋瓜还整不明白许多事,他看着病弱却漂亮的小孩时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太敢亲近,他直觉这陶瓷娃娃一般的孩子不太好养活,他怕他死。

    分房时楚辙也不大,到他家才两年,楚谙已经十二岁。六岁的弟弟显然不明白一向疼爱他的小哥哥为什么说分房就分房,他太幼小了,觉得两个房间的距离就像横亘天河,每晚都窝在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床上哭到深夜,浑浑噩噩昏睡过去,白天胃口更差,每餐都吃不了几口。

    楚谙劝他,抱他,把弟弟背在背上从阳台跑到客厅,再跑到卧室,满屋乱串,他爸妈就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电视,有时甚至看着他们乐,都不知道好好哄孩子。

    楚谙也哄不好他,瓷娃娃般的小人会匐在他背上掉眼泪,哭得安静而伤心,不出几天果然病了,不肯吃药,也不吃饭,身上又痛,睡着后都会呜咽;楚谙从学校放学就直奔医院看他,小瓷人恹恹的,六岁的孩子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小团,眼睛都睁不开,还含了泪,谁哄都不理。

    他自然妥协了,开始是双休分房,再变成一三五分房,之后是工作日分房,断断续续,为了哄那孩子一个人睡楚谙就花了三年。他也知道快刀斩乱麻,他弟弟哭够了,病也好了,就不会再有大问题,可他哪里舍得。

    他因为弟弟跟父母置过气。他从小就糙,手长脚长,常常跟一堆孩子上树下河,成天撒野,成绩也给家里省心;他爸妈可能觉得孩子都差不多,至少在楚谙眼里,他们对幼时过于病弱可怜的弟弟没有太上过心。

    这是他鲜有的赌气历史了。

    他性格里平和柔软的地方比较多,在TR出事时他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接受了处理;可“喜欢”这种情绪,渐渐折磨得他连看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

    沈念扶他坐在床边的沙发里,又去浴室找了大浴巾给他盖着。

    “你怎么把换气关了,就是关了浴室的换气也不能关排风系统,你看看你……”这孩子脸色都白了。

    沈念几乎半跪在沙发边上,手指拨开他额前淌水的头发,鬓边的头发也别到耳后,露出一张完整的,标致而脆弱的脸。

    楚谙以前不是这样的,而这会他眼下发青,垂着眼,眼睛看着地毯,像受了什么不能言说委屈。

    睫毛上的水分还没干。

    沈念断定他的小兰花缺光缺水了。

    “头晕不晕?”沈念手掌探向他额头,又贴上自己的,好像没烧。

    楚谙摇头。

    “我去拿几块糖,吃完糖给你吹头发。”

    沈念拿了房间附赠的巧克力,剥了包装递到他嘴边,楚谙看着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无可奈何地哄劝着幼小弟弟的自己。

    他吃了巧克力。

    沈念又剥了一块,他摇头。

    “再吃最后一块,吹干头发睡一觉,醒来吃夜宵。”

    楚谙看着沈念的手指,这人连手指头都透着股精致考究的味道,这会沾了点受热融化的巧克力。

    嘴唇碰到了他手指,轻轻一挨,沈念抽回了手。

    “好点了么,我去给你拿衣服。”这人俯身问他,手掌又揉揉他湿漉漉的头发。

    好难受啊,楚谙想。

    他这么想了,也这样说出来了,他直直看着沈念的眼睛,嘴里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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