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妖送来的贺礼，荀燃一直没碰，只是将它放着，时不时就盯着发会儿呆。

“狐。”荀燃轻轻念叨着，听进白肃清耳朵里，忍不住问道：“什么湖？”

荀燃用手指无意识的敲击桌面，“妖……”

“……”

白肃清听不懂，索性不再问，顺着荀燃的眼神看过去，“你盯着它好几天了，这是什么？为什么不打开？”

荀燃回过神来，“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那不丢掉？”

“恐怕祸害人间。”

“……”

不知道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安牧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烈火，出事情了。”

荀燃看向安牧，安牧走进屋看向白肃清，荀燃随着安牧也将眼神落在白肃清身上。

白肃清非常懂规矩，拿起书离开办公室，顺便帮忙把门给带上。

荀燃扭了扭脖子，“怎么了？”

“天界与魔界又乱起来了。”

“关我们什么事，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为了夺人，魔界不惜宣战，听说妖界也要参与进去。”

“什么人？这么大魅力？”

“魔族三皇子与神族的哪位公主来着。”

“哦……那些事情还真不小，可是，关我们什么事？”

安牧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哪里谈恋爱不好，非要跑到凡间来谈恋爱，谈就谈吧，还弄出孩子来了，你说这像话吗？天界大怒，把人夺了去，魔族便讨要，一来二去这不成，局就僵了。”

“……”

“那妖界为什么要凑热闹？”

“因为这事就是由妖界狐族公主捅出去的，她知道这两人恋爱，二话没说告诉了天界……”

“狐族公主？”

“可不是么，这个三角恋，真是涉及三族，这三人是谁不好？非是什么王权贵族王子公主……”

“那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神与魔与你无关，这妖还与你无关么？”

荀燃眼神黯淡的看向那个生日贺礼。

“看来，九尾妖早就知道这么个事了，这是要我帮忙？”

“妖界怎能斗的过魔界，还不是要你从中调停？”

荀燃用手指点了点那个礼盒，“别的妖啊灵啊的，我就管了。但是惹事的是狐，你觉得我会管么？”

“你迟迟不去找那个真凶，不就是怕人与妖界大乱？”

荀燃瞬间将眼神射向安牧，寒意中又透着怒火，“我不是迟迟不找，而是时候未到。”

“你是怕。”安牧一语道破，“你是怕这个仇你不该报。”

“我是没有机会。”荀燃转移视线，“狐族一直本分，我也不是寻事的人……”

“最近一直在做噩梦吧？”安牧打断荀燃，“想报仇，又心软又无从下手。”

荀燃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别激我，我也不是掌管人界妖界的仙，狐族是死是活与我无干。我是还没报仇，但不代表我心软，也不代表我不想报仇。”

荀燃三步两步走出办公室，一出门便见白肃清靠在墙上低头看书，见荀燃一脸冷漠，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荀燃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事务所。

他不除妖就不错了，还救他们？天与魔的事跟他毫无干系，他不过一界人类罢了，关他屁事？到时候只要不是在人界开打，他就没理由管那些破烂事。

安牧激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报仇就报仇，心软就放下仇恨，不要拖来拖去，犹豫不决。

荀燃一直告诉自己，等一个机会，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哪里会掉机会下来。

一直以来，他抓到的狐妖，统统审问了，没有哪个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

可是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么巨大的一场变故。

“荀燃！”

白肃清突然从后抓住荀燃，荀燃一个趔趄靠在白肃清身上，荀燃回过神稳了稳，“啊？”

“车啊！车你没看到？你在想什么呢！”

荀燃低下头，“没事，撞不死我。”

白肃清眯起眼睛，“撞不死你，能撞飞你。如果心情不好，就不要随便乱走！”

“心情不好才要乱走吧。”

“你还犟嘴？”

荀燃看着生气的白肃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还笑？！”

荀燃歪头，“你一直跟着我？”

“我看你情绪不大对，到底怎么了？”

荀燃收起笑容，看着对面的绿灯亮起，继续往前走，“心中有根刺，刺的生疼，但是拔不出来。”

白肃清没有说话，抓着荀燃过马路。

没有得到回应，荀燃又陷进了自己的世界，“扎了我二十年了。”

“那就拔掉。”

荀燃的语气中蕴藏着无奈，“怎么拔，你教教我。”

白肃清盯着荀燃的侧脸，开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住，仿佛是鱼刺一般哽咽在喉。

荀燃闭上眼睛抬头冲着天叹了口气。

仇，一定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