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湛一直到关门，都没有看过秦幕一眼，秦幕却一直盯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对于他会来，是不知情的。路湛关门的时候，秦幕才转过头来，眼里全是一种撑了太久撑不住的累、疼。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这是他们快快九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冷吗？阿幕。”

路湛就那么现在门外，寒风吹着，夹带着雪粒子，门没有全部关紧，他在等回答，他想听听他的声音。

秦幕在里面看着客厅里的人，眼神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凄凉，他对着爸妈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他说：“冷！”

路湛感觉眼睛好像湿热了，有冷了，有冰一般，很疼，他冷，可他不能抱着他。

秦幕在屋里，慢慢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仰着头，眼泪开始一颗一颗的滚下来，一颗，一颗，一颗，一颗。路湛还是保持那个样子，门外的风，门外的冷，门外的雪，都能让他保持清醒冷静。

好久，好久，

秦爸爸起身去门口，拉住了门把手，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开着门，屋里太冷了。”

路爸爸抱着已经哭出来的路妈妈：“是挺冷的，关门吧！”

秦妈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秦爸爸看了一眼屋外的路湛，心里发酸，喉头一硬：“唉～我说路湛啊，进来吧，屋外怪冷的！”

路湛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爸爸，秦爸爸看着他，安慰似的笑了笑，回头对秦妈妈说：“我说孩儿他妈，你让阿湛近来啊，一家人大过年的哪有分开过的道理。”

“额额额额额，对啊对啊，就来吧，多冷啊……”

客厅里的人都开始叫路湛。

路湛进来，却有些不知所措，衣服被雪打湿了，路湛被冻得有点儿发白。

“路湛啊，你去阿幕房里拿件衣服换上吧！”秦爸爸说。

路湛有些踌躇，看着眼色，怯怯的不敢动。

秦妈妈擦擦眼睛，笑容又是苦涩又是无奈又是释然：“去吧，阿幕你进去，帮路湛选一件衣服，你知道他喜欢什么？”

两人都看着秦妈妈，路家的人也看着秦妈妈，早知道，她是最最接受不了的人呀。

“去呀，要不感冒了！”

“妈，我……你……”

“快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缓缓走过去，开门的时候，秦妈妈忍不住哭出声来，秦幕和路湛脚步一滞，同时都露出失望而无奈的表情，苦涩不已。

秦妈妈哭着说：“路湛，好好照顾阿幕。

他怕冷，冷的时候，你一定要在他身边。”

“妈？！”“姑姑？！”

“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有个人记着你会冷，照顾你，挺，挺，好的，阿幕，你大了，妈不能再逼着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您是说，您不再……”路湛还是无法相信。

路爸爸秦爸爸相视一笑，释然的说：“好好的就好，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呵呵，有多个儿子。”

“我不也一样，现在有三个儿子了，哈哈哈。”

“耶耶耶，我有两个哥哥了。”

“……”

秦幕和路湛看着对方，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么释然的笑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冷吗？”

路湛笑着拉住秦幕的手，继而抱住了他：“这样，就不冷了！”

“嗯，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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