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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无常

    【赤古列传 · 一】 失踪半年,终于冒泡,同系列新文【桃花劫】已发,谢谢支持。 cp:恪守礼教、闲云野鹤的世家公子哥×行事怪异、脾气无常的异教头领 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能成为朋友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密友。 两个身份地位相反的人,能成为知己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知音。 最后的最后,他问他,你后悔认识我吗? 他说,后悔啊,说不定我现在声望显赫、儿孙绕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因了你,我成了我自己。 【此文有攻受一方有娶妻生子情节,请注意排雷。】 ——我叫谢翎宇。 ——记住,我叫范无拘。 每夜烛火一熄,我总是无法闭眼,我看着月光散落下来,像沙子一样挽留不住,我无法控制地想起他唤我名字时的场景,和那个忘不掉的声音: “谢翎宇,一条命,三个条件,公平的。” “谢翎宇,呆在这儿,日头落了才能走。” “谢翎宇,若是我被抓,替我求情,只一次。” “谢翎宇,我不许你娶亲。” “谢翎宇,回去娶亲吧,你不欠我了。” “谢翎宇……” “翎宇……” “阿宇……” 我真是要疯了,被那个疯子给逼疯了。

    第十六章

    小说: 疯子无常 作者:牙狐 字数:2073 更新时间:2019-09-22 00:55:46

    因为汛期滞留在遗城的人不少,遗城这个灯节很是热闹。

    阿正和老八走在前头,阿正好奇心重,又不想像谢翎宇时常随着父亲四处行走,自然兴奋了些。谢翎宇和范无拘走在后头,对这种人多热闹的场景,并不是很感兴趣。

    “其他地方不过是元宵或是中元节放灯,怎么这里立冬灯节啊?”谢翎宇侧头去看街边挂的灯笼,这里做得并不如枂洲精致,也没有什么新意:“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范无拘左右看看,这街上人流拥挤,又被灯照的如同白昼,谢翎宇气质不凡,虽然衣着简单,还是吸引了不少爱慕眼光。他想,真是个温润公子,不知道多少女子为他倾心,只是不知道她们可知道,这个公子是个傲气的话唠。

    谢翎宇没听见回答,回头看他,范无拘这才说:“遗河阻断南北,水势浩荡,来往旅客若是想要渡河,必定要尊敬河神。立冬前后是遗河大汛,历年来这时分渡船出事最多,灯节是为了取悦河神。”他伸手拉着谢翎宇的手肘往前走,说:“灯是没什么好看的,最好看的是遗河的竹排灯龙,再过不久就开始了。”

    谢翎宇被他拉着走了两步,挣开,快走几步和他并肩走着,说:“这遗河也是奇怪,别的江河汛期都在春夏,它偏偏在夏秋,立冬还来一着,不知害了多少人。”

    范无拘轻轻叹了一口气:“它的汛期哪里是它自己愿意的,又如何去怪它,千百年来均如是,人非要渡河,水承了船,人不谢它,浪覆了船,人却要骂它。”

    谢翎宇侧头去看他,他眉骨凸显,侧面看去,总是像在皱着,谢翎宇突然想到什么,忙把目光收回,低头看路。

    阿正在前头很欢快地对他们招手,喊道:“少爷,范大哥你们快来啊,灯龙就要开始了。”

    谢翎宇被阿正拖着一路跑过去,河边已经站了不少人,河岸的一些客栈酒楼更是人满为患,好在河岸宽阔,也不算挤。阿正回头跳着朝他们二人招手,远远看见老八也挥手示意,才转过来饶有兴致地看河面上连着的数个竹排,一边嘟囔:“少爷你看,那竹排真有意思。”

    谢翎宇这时也刚刚转过头来:“有什么,不也就是竹排吗?”

    “公子此言差矣。”谢翎宇旁边不远处一位公子忍不住道。

    谢翎宇看过去,那人锻衣玉带,眉目清俊,身后跟了四个小厮,想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了。他拱拱手,轻轻一笑,道:“是小生无知,还望阁下莫要怪罪。”

    那人本是嫌弃父亲的属下太烦,才从酒楼上下来,听见有人瞧不起本县传统,自然出言反驳,本说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谁曾想那人转头一笑,客客气气,仿若春日清风一般,三分温暖三分甜。

    “哪来的怪罪,这竹排是由五年生上好毛竹制成,三只竹排并联,十多队竹排首尾相连,就形成竹龙。点灯人站上去,举起火龙,竹排四周也点有火把,灯会鼓声一响,便舞起来,片刻后顺流而下,颇为壮观。”

    谢翎宇其实并无什么兴趣,只是那个公子说得兴奋,又颇有炫耀之意,他只好附和几声。

    正是尴尬之时,范无拘和老八到了,范无拘悄无声息地走到谢翎宇左边,正好挡在那位公子与谢翎宇中间。那人神色不耐,怎奈范无拘脸色更不好,也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这时他父亲派人唤他,他只好对谢翎宇拱手道:“在下郭敦夏,乃遗城县令之子,我们有缘再会。”

    谢翎宇笑道:“郭公子,幸会。在下姓谢,有缘再会。”

    那人急匆匆走了,谢翎宇脸上笑容收了,看往河面,没顾及那人再三看过来的目光。

    “不愿笑,何必笑,不愿应付,何必应付。”

    谢翎宇不知为何忽地酸楚:“范公子不觉得逾越了么?”

    范无拘走近些,俯身在他耳边说:“我不是指责你什么,可是,翎宇,你现在没有谢家公子的身份,是可以自在些的。”

    谢翎宇浑身都有些僵,想来河边夜风是有些冷,竟然有些战栗,他说:“你说话何必这么近,还有,你为何叫我翎宇。”

    范无拘稍稍后退,弯起嘴角:“我不能叫你翎宇吗?你都让老八这么叫你了,你还唤他八哥,却叫我范公子。还有,是人太多,怕你听不见。”

    谢翎宇抬眼看他,那人笑得越发讨厌了。火龙已经点起来,周围人声鼎沸,大家都看着河面,范无拘却还是看着他。

    谢翎宇扭头去看河面,火龙长长的,烧起来,他心里不知为何也如同落下一团火,让他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他觉得不舒服,便退出人群,快步走向人少了许多的街。

    范无拘却跟着他出来,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脚步由匆匆到缓步。

    “你可以叫我二哥,我想了想,你也没什么可叫的,你肯定不愿意叫我二爷的。”

    范无拘想,我也不愿听你叫我二爷。

    “翎宇,猜灯谜吗?”

    谢翎宇站定,转身看他,他正站在街边的一个灯笼下,拿着一张纸条,看着自己。

    走过去,并肩而立,拿过纸条:

    淮海又见水退时,双人换走阻碍石,月顶右手不见口,青年男女树心旁,世上何物最懂爱

    谢翎宇看着范无拘,心想为何已经离火龙那么远,心口还是如同火在烧。

    他说,我不知道,范无拘将纸条挂回去,说:“连你也猜不出吗?我也看不出什么,是字谜吗?”

    谢翎宇说:“二哥,我们回客栈吧,我累了。”

    “不等阿正了?”

    “老八看着他,出不了事,不然,我一个人也能回去的。”

    “别,一同回去吧,你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定有哪个浪荡公子,把你当男装小姐抓回去了。”范无拘调笑他。

    谢翎宇却难得没有回话,脚步匆匆,沉默着回了客栈。

    范无拘啊范无拘,你怎么会猜出灯谜?

    你总是最能看懂人心,你总是将我的伪装剥得一干二净,这一次,我先看清我自己,你可不要看出来。

    你可不许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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