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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无常

    【赤古列传 · 一】 失踪半年,终于冒泡,同系列新文【桃花劫】已发,谢谢支持。 cp:恪守礼教、闲云野鹤的世家公子哥×行事怪异、脾气无常的异教头领 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能成为朋友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密友。 两个身份地位相反的人,能成为知己吗?或许不能,可他们却成了知音。 最后的最后,他问他,你后悔认识我吗? 他说,后悔啊,说不定我现在声望显赫、儿孙绕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因了你,我成了我自己。 【此文有攻受一方有娶妻生子情节,请注意排雷。】 ——我叫谢翎宇。 ——记住,我叫范无拘。 每夜烛火一熄,我总是无法闭眼,我看着月光散落下来,像沙子一样挽留不住,我无法控制地想起他唤我名字时的场景,和那个忘不掉的声音: “谢翎宇,一条命,三个条件,公平的。” “谢翎宇,呆在这儿,日头落了才能走。” “谢翎宇,若是我被抓,替我求情,只一次。” “谢翎宇,我不许你娶亲。” “谢翎宇,回去娶亲吧,你不欠我了。” “谢翎宇……” “翎宇……” “阿宇……” 我真是要疯了,被那个疯子给逼疯了。

    第四十七章

    小说: 疯子无常 作者:牙狐 字数:2152 更新时间:2019-09-22 00:55:48

    范无拘性子闲散,时常出外游玩,因此他声称外出,雍王夫妇没觉得有什么。

    过了几天,谢翎宇接着审视附庸城池的名号出了朔州,和范无拘会合。

    二人穿着平民衣裳在周边游玩两天,准备等第一次春汛来了,再去看瀑布。

    谢翎宇虽然已经二十五有余,却显不出来,面相显小,去买吃食,大娘都问范无拘这是你家幼弟吧。范无拘就笑他,你要不扮女装,我估计他们都会来给我说亲,让我把幼妹嫁给他,气得谢翎宇踹他膝盖,范无拘任他闹,谢翎宇现在越来越啰嗦,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与其让他唠叨自个,还不如让他打几下,又不疼。

    他们赶在天黑前去了瀑布,汛期到了,看不见星星,他们就靠在一起说话。

    谢翎宇总觉得自己老气,现在就喜欢回忆过往,他靠在范无拘身上,从他们认识开始,讲到现在。总以为他们相处时间不长,没有什么能说的,没曾想说到古临锦认亚父的时候,就已经快天亮了。

    范无拘说是谢翎宇太啰嗦了,太阳都被吵醒了,谢翎宇反问他,你是嫌弃了?范无拘哪里敢说嫌弃,哄了好久,还是谢翎宇烦他聒噪,两人才安安静静地并肩坐着看了日出。

    太阳一出来,瀑布就显出了没,水很清,很亮,高高的溅下来,被山崖上突出的岩石击碎成花、成雾,镀着金光,又映出彩虹,虽然只是水,却颇有生气,说他磅礴,他又显得秀气,说他娴静,他又显得欢腾,你怎么看,他又是怎样的特殊的好看。

    谢翎宇看呆了,站起来甚是欢喜,范无拘从背后把抱他,在他耳边伴着水声问他:“喜欢吗?”

    “喜欢。”

    “喜欢我吗?喜欢瀑布吗?”

    范无拘从来不问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甚至很少直接说情爱,可能真的是被水冲开了心,范无拘就是说了。谢翎宇笑了,大声地对着瀑布喊:“喜欢,全都喜欢,从心底里喜欢。”

    毫不掩饰,毫无顾忌,是,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

    两人又看了一阵子,谢翎宇觉得有些乏,想下山了。

    瀑布旁边有一个山道,直接通到山下,瀑布布倾入的水潭边,下了山道就有一个茶棚,来这里游玩的人常在那处歇脚。山道陡峭崎岖,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范无拘在前头,谢翎宇跟在后面,两人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无趣难走。

    “我下个月回枂洲,你想不想回去看看?”谢翎宇手上晃着随手扯的絮草,问范无拘。

    “回枂洲?”范无拘扭头看他:“怎么突然想到要回去?”

    谢翎宇突然跳到他背上,范无拘反手扶住他,笑:“去看孩子?放心,我没那么小气,不用记着哄我。”

    谢翎宇看看四下无人,贴在他背上:“王氏病重,写信来了,我也两年没见到祈儿和女儿们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

    范无拘道:“我去作甚?算了,我在朔州等你。”

    谢翎宇也知道自己失言,也不再多说,二人走到山下茶棚,要了两碗茶,坐在潭水边喝了,只觉得浑身通透清爽。

    阳光好得很,不远处有个山坡,没什么乔木,是一片茂盛草地,春日开了不少不知名野花,煞是好看,范无拘领着谢翎宇在那处躺着,草把身子也隐了,阳光照得人暖暖的,使人什么也不想,很快睡着了。

    谢翎宇醒来时,立马察觉到手腕的疼痛,他动动身子,却只感觉到虚空。

    嗡,瞬时惊醒。

    他睁开眼,身体的酸痛让他知道这绝不是梦境,他此时被拴着手,吊在悬崖上,下头就是湍急的瀑布。

    费力地抬头看,乌云密布,一片漆黑,他连自己手上拴着什么绳子也看不见,他都能感觉到瀑布腾起的水汽。腿上是湿的,可是他知道那不是水,是自己的血,从腹部的伤口流出来,已经沁透。

    闭眼,睁眼,谢翎宇努力清醒,想分析形势,他看着模糊的云后的月影,突然反应到,自己并不是静止的,他想是不是云在飘,可是风向不对,他努力想找另一个参照物,一挣扎,腹部的伤口又裂开。谢翎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长长吐气,静下来细想,他能感觉到水声细微的变化,脚底的气流和水雾也不一样,是,是在动,的确在动。

    谢翎宇恍然大悟。

    他被人吊在了转台上,这转台定然支在瀑布边,他白天看过,瀑布临崖有一块突出岩石,若是他真在那儿,那么他转一圈,有七分是在水面上方,还有不到三分的时间,他会悬在崖边空地。

    他虽然不知这是何人,却知道定然不是范无拘,他受了伤,这绝不是玩笑。莫不是有人要对范无拘不利,将他困在这里?可是刚刚自己昏迷,既然那人有能力伤了自己,为何不直接把自己绑起来或者是杀死呢?谢翎宇暂且不去想,眼下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一圈一圈地转,分析速度,仔细估量何时落地能落在悬崖上而不是跌落入水,这悬崖数丈高,河水又急,崖石又多而锋利,落水凶多吉少。何况自己,还不会水。

    谢翎宇努力拔下头上的簪子,想着何时能割断绳索,不能太急,只能慢慢让他松开,好使自己能在一瞬间挣脱。

    呲啦呲啦,绳子被一点点儿地磨断。

    谢翎宇现在什么也不想,他太害怕范无拘出事,他要逃走,要去找他。

    “停下,翎宇,别磨了。”

    谢翎宇愣住,他听见范无拘的声音。是,是他,他就在不远处。

    “无拘,你在哪儿,你有没有事,你,你……”

    “翎宇,你别慌,等下一落地,你马上挣开绳索跑,听见了吗?”

    范无拘的声音很奇怪,至少谢翎宇那样觉得,他闭上眼,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在那里,一直在那里。

    谢翎宇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在转,而范无拘的声音,一直在那里,那样的远近,那样的方向。

    他懂了。

    他和范无拘被吊在了同一个转轮的两头,如果没有猜错,用的是一根绳子。

    若是绳子断了,两人同时落下,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

    更可能,两个人都落在水里。

    即使,绳子一直不断,他们身上都有伤,等到天亮,有人能来救他们,他们也早就流尽了血。

    好可怕的心计。

    这是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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