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逸迎心一击，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竟已经开始盘查自己了。

不确定那赢天到底知道了多少，唯恐他在故弄玄虚，常逸警惕的闪烁其词：「好笑，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说死的那个常逸就是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让雷霆查过你，」那赢天认真道，「常逸，出生于C城，自幼喜爱舞蹈，13岁考入艺术中专学舞，18岁考入艺大舞蹈系，期间获得过两届桃李杯金奖，因为舞技卓越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了国家舞团工作，至今为国家舞团获得多次荣誉，是总书记亲自表彰的艺术人才。」

「有为不敢，但事实也的确如此，有问题吗？」

「不错，你的档案做得很完美，但真的太完美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人生，上面所有的重点都是舞蹈的成就，那太耀眼了，以至于你的过去完全被人忽视了，你的舞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好？」

常逸心紧了起来，但仍旧一笑道：「这很简单，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比任何人都要有天赋。」

「是么，我对这个也很好奇，所以让雷霆去了你就读的中专打听，据那些教过你的老师们说，你在考入中专时的水平就已经相当于专业的舞蹈演员了，那时你才13岁，又是谁教的你？」

「……」

「那些老师明显被人封了口，只字不提，」眼见常逸面色骤然煞白，那赢天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我让雷霆顺着条线索去查，他传来了一些东西，你也看看吧。」

那赢天并不是想恐吓或威胁常逸，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对那赢天来说这一切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手机里的视屏播放出来时，首先传来的是一阵充满恐惧的急促呼吸，似泣似诉，闻者心惊，画面里的女人被白色的束身衣捆绑在椅子上，脑袋低垂，披头散发的，完全辩识不出模样，只看得出她瘦骨嶙峋如同鬼魅一样。

常逸猛地大退了一步，嘴唇也开始剧烈颤抖，屏幕里的女人微微动了一下，他竟不自觉露出畏惧之态。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雷霆的声音，那个女人却没有给予回答。

「你的儿子是不是叫常逸？」

「……小逸……小逸……」

女人开始不断循环的喃喃自语，声线充满了阴郁，让人听了有些不寒而栗，雷霆又继续问道：「那你儿子常逸是怎么死的？」

闻言，女人突然抬起了脑袋，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紧了屏幕，那用力得好似眼珠都要掉出来，但即便如此不堪的模样，也能隐约感觉得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关于你儿子的死，你还记得吗？」雷霆又问了一遍。

「小逸，我儿子……是小逸，小逸……」

女人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疲惫干瘪的面容狰狞着，两个身穿白衣的男医生急忙上前安抚，屏幕有些摇晃，还听见一旁的人在说：「别问了，她会发病的。」

「就最后一个问题，」雷霆沉声着，屏幕又稳住了，「这个人你认识吗？他是不是你儿子常逸？」

「小逸是小逸！小逸不是小逸！」

不知道给她看了什么，女人竟哭喊着剧烈的挣扎，和她捆绑在一起的椅子都连同带离了地面，甚至两个男人都险些按不住她。

「他是常逸？那你儿子常逸又是怎么死的？」

「小逸！是小逸！小逸不是小逸！」

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女人挣脱开旁人的挟制，连带椅子以一种扭曲诡异的姿态朝着拍摄的方向奔了过来，那张脸无限放大的同时，就像是从手机里扑出来了一样，常逸吓得全身乏力，本能的向后躲避着冷不防跌倒在地。

凌乱的动静随之而来，响声，人声，哭声都成了嘈杂的背景，屏幕虽黑了，但唯有那个女人失控的嘶吼仍在继续。

反反复复就只有那么一句。

常逸是常逸。

常逸不是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