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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舞相惜

    两个同样爱好舞蹈的青年,北上漂泊,在雪地相遇,在寒夜相知,在病痛中相惜

    小说: 以舞相惜 作者:霄河是剑 字数:4713 更新时间:2019-09-21 09:12:31

    下雪了,南方的家乡很少下这么大的雪,而寒冷的北国这是很常见的。每次下雪林跃都很兴奋,兴奋到在雪地里跳舞,耳机里是劲爆的音乐,跳的猛了也会出现平沙落雁式。他是名舞者,不管何时都会舞动,在他好动的基因里到处都是舞台,这白茫大地自然不会错过。

    在外人看来没有音乐的舞蹈就像疯子,显的有些滑稽。他的视线正对着树下的青年。青年秀气的脸裹在毛绒帽和围巾里,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

    林跃边跳边往青年那边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激情和狂野,露出两排大白牙,即使大衣紧裹也藏不住“行走中的荷尔蒙”。

    青年学他的动作也跟着舞蹈,只是他的动作比较柔美,没有林跃那种肌肉的爆发力,却跳的也能不分上下。

    林跃与他贴身而舞,在落雪的夜晚,灯光照在雪上现出一片斑驳的柔美。突然他将青年抵在树干上来了个“树咚”,眼里邪气一闪,压低声音问:“等下去哪?”

    青年刚想说话树上的雪块就扑朔朔的掉下来,劈头盖脸,一下将美好的画面打碎。两人狼狈的抖落一身雪,又互相给对方拍拍,林跃突然毫无先兆的笑了,接着是不可遏制的鬼畜般的笑。

    青年看着他笑也不自主的跟着笑起来,伸手帮把他掉落的围巾重新戴好:“走吧,怪冷的。”

    “好,回去给我做碗过桥米线吧,怪想吃的。”林跃抓起对方冰冷的手塞到自己的衣兜里。

    洛子夕挣扎了一下,想把手撤回来,大街上的让人看见怎么办?

    林跃拽的更紧了,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深更半夜的看见了算他眼睛好,看不见算他眼劲差。我们就做自己。”

    洛子夕看了他一眼,亮晶晶的眼似乎会说话,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跃骑上二手来的摩托车,洛子夕跨坐在后面抱紧对方,北风在耳边鬼哭狼嚎,到家的时候已经冻成冰棍了,话也说不利索。

    洛子夕依言给林跃做了过桥米线,一口热汤下肚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然后就嗞溜嗞溜的吃面,一碗面见底不过五分钟,滴水不留。

    吃完面林跃满足的仰在沙发上感叹生活的美好,又哀叹生活的艰辛,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成名,走上大舞台被很多人捧着,生活在荣光之下。来北国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北国有很多跟他志同道合又怀才不遇的人,比如洛子夕。

    严格说起来洛子夕比他成功那么一点,毕竟他是专业学科出来的,而自己是摸索出来的。记得第一次见洛子夕时,就只有一个感觉——干净。

    那时的洛子夕不到二十岁,在某舞蹈学院里进修,学的是专业的民族舞,对形体柔韧性要求较高。学民族舞的基本以女孩为多,一个班里就那么几个寥寥的国宝男生,自然会有些特殊待遇,比如使唤什么的。

    林跃跟洛子夕认识在雪夜里,之后发生的事就跟雪特别有缘,后来出了一部动画片叫《冰雪奇缘》,林跃还开玩笑说我们算不算冰雪奇缘,洛子夕点点头。

    林跃记得那是04年的冬天,是他来北国的第一个冬天,从小在南国温暖环境下成长的他十分受不了,几乎想打退堂鼓回家了。刚出来什么都不懂,非常煎熬的混了两个月后他辞去了餐厅服务员的工作,白天不断的练舞锻炼身体,晚上就到最繁华的地段卖艺。

    新人总会受欺负,那些老艺人说这是他们的地盘,你不许在这边卖艺,然后开始砸他的音响和碟片,那是他谋生工具。林跃性格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与几人扭打在一起,结果全被逮回局里去了。后来他就打出名声来了,他拳头够硬,他舞技够炫,也不知道是武还是舞让他有了点小名声,在三教九流之地不被欺负了。

    生活就是一部狗血的肥皂剧,林跃收拾好今天的所得背上吃饭家伙迎风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清楚的记得那天的雪很大,风也很大,模糊了视线然后被人撞了,他没摔捯撞他的人却摔倒了。

    借着光线一看像是个学生,这深更半夜的莫不是偷出校门的吧?

    学生满脸通红,惊恐万分,气踹如牛,连对方的面都没看清楚就连声说对不起,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很快就又有两人从林跃面前跑过,林跃身子一闪避开了。

    世道乱糟糟的还是不要管闲事吧,林跃拿起翻落的伞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丢了伞往学生那边跑去,见死不救老师没教过,虽然做好事会有厄运的可能性,但不做肯定心里不踏实。

    没跑几步就传来学生的惊叫声,他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了学生跟两个大汉扭打在一起,很显然,瘦弱的学生根本是以卵击石,不过顽强反抗倒是蛮感动人的。林跃连忙将感动收起来,大喝一声拳头就落在了黑脸大汉的身上。黑脸吃痛回过头来见是个想英雄救美的人,放了一通狠话大铁拳也挥了过来。

    局面就分成了一对一,林跃这边还有胜算,那边可完全是一边倒的形式,学生的外衣都被扯掉了,也不知是怎么得罪的人家,看起来很像要把他那啥的样子啊。林跃思想一走光脸上就挨了一拳,痛的他嗷嗷叫,顿时暴起将黑脸往死里揍,现在可不是为了救美了,完全是为了发泄多日来的郁气。

    那边的白脸见黑脸被揍的爹娘不认忙放掉学生来营救,林跃以为学生会焦急的满怀感恩的站在边上为他呐喊助威,可没想白脸一放开他他就跑了,而且跑的还很快,一下就没影了。林跃郁闷了,好事真不能做,以后不做了!

    林跃被打成猪头回家了,美人没救成,赔上医药费不说,他吃饭的家伙也严重挂彩,差不多该进殡仪馆了。

    就这样林跃极度郁闷的过了几天,挂彩的期间连吃饭都成问题,把音响送到店里进行维修,老板直接给退回来了,说这已经是古董了,又变成这样,修了也是浪费钱。然后怂恿着林跃买新的,他店里就有最新的。林跃骂了句,老子有钱还来修吗,早就买了,要你多嘴。火爆的跟老板拌了几句,眉间锁成川字,看着灰蒙蒙的天,就像看着自己灰暗的未来一样。

    又凭着一张嘴好磨歹说从朋友那借了套半成不新的音响,然后继续他的卖艺生涯。然后在围观的人堆里就看见了那个学生,看着挺有素质的人,怎么这么不懂感恩图报呢?也没搭理,围观的基本都是女生,看了他炫酷的舞蹈惊叫着,又想放浪又想矜持的,羞的满脸通红(被冻的)。

    林跃结束了今天的营生,虽然不多,别看围着的人多,肯掏钱的能有几个?他也习惯了,说不准人堆里就藏着伯乐,哪天把他这匹千里马给牵走了呢,事总要往好的想,人才能活下去。

    林跃从帽子里拿出一叠最厚的钱叫住了学生:“拿回去,太多了。”

    “我不知道打赏还嫌多的?”学生笑着说,他的笑很明朗,像雪后的太阳,让人热情期盼着追逐着。

    林跃从里面抽了张面值最小的塞到裤兜里,其他的塞到学生手里说:“你想补偿我吧,那天你跑了我可惨了,看见没有,差点破相,我还得靠这张脸吃饭呢。”

    “对不起。不过我看你挺能打的,之前也见过你打架,所以觉得应该没问题,那个......真对不起。”学生一脸诚恳的说着抱歉。

    林跃挥挥手,能怎么着,真拿他的钱?这钱也不够他买音响,顶多一天饭就没了,看他大冷天的穿的也不多估计也是来北国漂着的,既然如此何必为难他呢。

    “我叫林跃,你叫什么?”林跃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被拒绝了,他无所谓自己点了一根。

    “我叫洛子夕,是XX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学生。”洛子夕有点自来熟的挤过去跟他一起蹲在马路牙子上。

    林跃郑重的看了他几眼,这身材这脸蛋的确像学跳舞的,不过那种扭秧歌似的舞蹈不适合自己,问:“那两个人为什么打你?”

    洛子夕一下涨红了脸,半天也说不出来。他说不出来就说明林跃猜对了,这个地方玩什么的人都有,自己也是那种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也会找不认识的打发打发,但前提是你情我愿。

    “你以后晚上还是少出门,这小身板小嫩脸的出来就是要人犯罪的。女的还好说可以告,你要是被人,你去哪告?”林跃拍拍灰尘背起工具打算回去了。

    “我,我想看你跳舞。”洛子夕说,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表情,但林跃猜一定是满脸通红的娇羞模样。没想到就这么被告白了,连个追求的过程都没有,原来英雄救美真的会以身相许的。

    这下轮到林跃不好意思了,熄灭烟头抓抓头,露出酒窝说:“我没钱呢,跟着我会受苦的。”

    “跟着你做什么?”洛子夕懵了,不解的看着林跃。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么含蓄的告白我懂。”林跃的二症似乎犯了。

    “不不,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解释等于掩饰,我懂。放心吧,既然你跟了我,我就不会让人欺负你。看见了没,哥的拳头硬着呢。”林跃挥舞着两大拳头,左勾拳右勾拳,过肩擒拿手。

    洛子夕眨眨眼,他只是有些过意不去才来看看的,真没有那意思。但显然某个乐天派的二货不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一开口解释就被他用各种方法堵回来,甚至被歪解的更厉害了。

    就这样某人在寒冷的冬天不用孤单单的过了,十分自然的差使洛子夕,还把赚到的钱交给洛子夕,他说这就是过日子。

    洛子夕也是从南方来的,十五岁就被某学院接收,然后顺利的报考了北国最知名的艺术学院,继续深造他的舞蹈。在学校里也算有点名气的人,毕竟是艺术系的,混个校草刷个脸,然后再得到恩师的教导,一切都挺顺利毕业后进了一个剧团,有了固定的收入。他也觉得这样很不错,参加演出的时候还有额外的酬金拿,虽然少了点但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里摆着很多荣誉证书和一些奖杯,都是比赛得来的,洛子夕甚至得到过荷花奖,那时不过22岁,后来不知为何剧团不景气了,没两年剧团就散了。而林跃也参加过各种选秀比赛,也是多少拿过奖项的人,积攒了一点小人气,然而没有一个能让他真正成名的,昙花一现就陨落了。

    “你说,那个人跳的也没我好啊,怎么就红了呢?像我这种有貌有才,还有像你这种品貌双绝的人怎么就混不出头了呢?”吃完了过桥米线,林跃对着电视吐槽起来,人生就是一部吐槽剧,到处都是槽点。

    “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再去参加一个?”洛子夕也陪着他看,只要关于舞蹈的影视资料他们都会看,然后相互学习,虽然两个人的舞种不同。

    “刚参加完一个又参加?没那精力,而且我已经跟旭日酒吧签了合同,去那里驻演,合同期内不能无故请假。”

    “你什么时候签的?”

    “哦,你前几日出去演出了,我跟你说过的,你没反对我就签了。”

    洛子夕歪头想了下好像有这么回事,当时自己满脑子都是演出的事听完也就过脑了。

    林跃没有告诉洛子夕那是什么样的酒吧,更是多次拒绝洛子夕去酒吧看他。洛子夕因为新剧团比较忙,自己又是主力份子也没时间去搭理这件事。两人能同时在一个房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洛子夕忙的焦头烂额,林跃夜间演出日间睡觉。

    三个月后剧团的事都安顿下来了,接到的演出邀约也多起来了,这说明终于开始能多少挣点而不是拿着林跃的钱去补贴了。

    洛子夕第一次踏进旭日酒吧,那是14年的冬天,刚过完年不久,二月末的夜晚依然寒风刺骨,他穿着去年年底两人一起买的藏蓝色大衣卷着一身寒气进入了酒吧。

    他看了一圈酒吧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酒吧,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随着劲爆而色情的音乐洛子夕很快找到了林跃,舞台中央疯狂的扭动着腰臀,全身光裸只剩一条可有可无的布包裹着那东西。

    在舞台上扭动的林跃根本就没看见洛子夕,他明显被人灌酒了,全身都过敏的发红,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在妖魔鬼怪中狂舞,醉生梦死。台下的看客尖锐的吹着口哨,大声的嬉闹,一个个伸长了手臂去碰触他,他总是让他们碰到而抓不到的撩拨着,那神情动作流畅到了极点。

    嬉闹中有人冲上了舞台对着林跃有些自恋的脸就是一拳,场面顿时混乱了,当场就有人上来提起洛子夕的衣领。

    林跃好不容易从昏眩和疼痛中醒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抓住要打洛子夕的拳头赔笑道:“良哥,我朋友,误会。”

    良哥是这里的安保头领,凶狠的瞪了林跃一眼,骂道:“艹你妈的,给你五分钟。小模样长的挺俊。”说完改拳头为掌,在洛子夕脸上邪恶的拍了拍,然后走了。

    林跃连忙在后面道谢,拉着洛子夕往后台走。

    “这就是你的工作?”洛子夕冷冷的问,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这么多年两人虽说不上海枯石烂,但最齐码的忠贞还是有的。今天看到这样不堪入目的画面,他不仅是生气,更多的是为林跃痛惜,这相当于自毁前程。

    林跃喝多了酒还没意识到对方有多生气,撒娇般的抱着他哄:“没关系啦,反正都是跳舞,那么多人喜欢我跳舞,而且还可以拿到很多钱,以后我们就可以买车买房,还可以环游世界。”说完又自顾自的笑开了,他喝醉后更容易笑,满脸通红,眼睛更是充血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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