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第二部》
小说: 第三者 作者:墨苏 字数:2045 更新时间:2019-09-21 09:20:38
又出现了。
从黑魆魆的角落里发出一阵怪异的询问声,静下心来时,你会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声。
“他还在吗?他还在吗?”
声音不断的重复直到有哒哒的高跟声混合的凄厉叫声,连带着嗦嗦的重物拖动声从空幽幽的柜子里传来,各种声音的交合,像骨头啃噬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周围渐渐的又趋于平静了。
今年毕业由于各种原因暂时到叔父酒楼打工的夏华拿着拖把站在储藏室上方的楼梯口。
现在他下方老旧的储藏室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细微的几不可闻也就自己能听见了。他不免发出嘲弄的笑容。叔父一家去香山旅游估计得明年二月份回。年关将近,酒楼事务诸多。夏华又是刚经手,虽天资聪颖亦心有余力不足。为了尽快上手他不得不日日宿在酒楼。挑灯夜战。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第一日听到这声音他的书架莫名其妙自己轰然倒塌。第二日听到这声音他突兀的被门框绊倒。这是第三日亦是第三次,一次是意外,二次是偶然,三次呢?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夏华有些忐忑,手心冒出汗来。无法预知的危险比实质出现的更让人恐惧。
左手边的门轻微的动了,像是被风刮动的。门窗都紧密的闭合哪儿来的风?夏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很快镇定了下来。他快步走下,达至储物间蹙起眉,储物间的锁不知何时开了,视线往下斑斑水迹一路延伸至右手边的房间,也就是在上方所见有动静的那间房。叔父这酒楼是袓传的百年老店,民国时期似乎重建过一回,为什么重建他就不知其由了。叔父也缄口不言。
水迹已经开始慢慢变淡了,他伸出手正迟疑着要不要推门而入,腰部突然遭受了重击迫使他直接跌进门内。像掉进了漆黑的深渊,灯呢?他睁大了眼看不见周围的场景,摆设。敞开的门那头的光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慌乱了起来,喉咙间像有铁钳夹住让他无法出声。
像是水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夏华咬牙抬起身体,可就似有千斤坠压着让他只能紧紧贴着冰凉的地板。
眼前漆黑一团,黑暗如凶恶的梼杌向他伸出狰狞的獠牙。
那一团浓浓的黑暗,向他慢慢的靠近,从角落里慢慢的挪动着身躯。夏华惊恐万状,开始拼命挣扎起身。可怎奈身上那莫名的力量像和他较上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比一般黑更深的黑影挪近,然后停下了!距离不过三厘米!
他紧张的不敢呼吸,手战栗不住。黑影却躺下了,和他差不多的姿势。现在真的无法呼吸了,他生怕自己的呼吸会让其露出丑陋的面目。
他的脸憋的通红,终于忍不住了。死就死吧!他认命的大吸一口气。
想象之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出现,这让夏华松了一半提着的心,可正是这当头,一双血红的眼突兀的显现出来死死的盯着他!
“小华哥,小华哥。”
谁在叫他?夏华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还未清醒,近处一双大眼黑色的瞳孔放大开来。夏华脑中闪现那双血红的眼睛。惊恐万状,抬头就想逃。
只听嘭的一声,从头上传来的清晰痛楚令他抱头呲牙咧嘴。这一撞思维倒清晰了许多,耳边也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小华哥,你怎么睡这儿了。”
夏华抬头一瞧,原是柳眉儿上班来了。天色也不早了,打起精神便强撑着开启了楼门。
微醺的早晨,镇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阿关将沾着露珠的紫菜送至醉楼的厨房,拿过布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水。这时听到有一男声传来这是他这几日都盼望听到的声音,由于刚醒带了点嘶哑却颇为性感。
“阿关,来的真早。”夏华拿着账本正准备和刘管家去对。
“没,没事儿,反正没事儿,就替梅妈来送送。”阿关显得拘束。
“那就过来坐坐吧。”夏华将账本收了起来,他心里有太多疑问,正缺个人能和他聊聊。
“阿关今年也大三了吧。打算去哪儿工作。”
“嗯,梅妈年纪大了,我还是想就近点工作也好照顾她。”
夏华一怔,复而低头一笑。一番寒暄,阿关也放下了拘束说笑起来。聊着聊着无可避免的聊起了醉楼。
“听梅妈说过,醉楼原先不叫醉楼,叫醉欢楼,醉欢楼也不是酒楼,而是…”阿关脸色微红抬头瞄了一眼夏华,见他毫无表情的专注倾听,也鼓了鼓勇气继续往下说。
“花柳之地是非多,其楼中一姑娘和外头刚上京赶考途径此地的书生阴差阳错好上了。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相约一旦高中便回头娶她,与所有故事里的情节一样,书生再也没有回来,也许只是把这个曾有过欢好的女子当做是一场缠绵悱恻的春梦。她年复一年的苦等,年老色衰,在醉欢楼这样喜新厌旧的地方怎么生存。寒食节那天,也是姑娘和书生相遇的那天,她打开了落满尘埃的木箱,着一袭大红喜袍梳鬓戴簪,略施粉黛,顾盼生辉。哀戚绝望的端坐床畔,听着街上欢笑声,吵闹声阖上了她的双眼,满是不甘怨怼的双眼。隔天,叫她去打扫院落的老叟推门而入,才发现她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已硬邦邦的了。”
到死也在等着薄情郎。夏华掩盖眼中的一抹悲悯。
故事到这还没完。
“楼主起了怜悯之心下葬之费全由楼里出,换了其他人只怕拿个破席子卷了了事。那天晚上,醉楼走了水,火光冲天而起,烧红了徐州半边天。除了外出收账的老板,其余宿于楼中之人皆葬身火海。醉楼的前身便就是这醉欢楼。”
夏华的指尖敲着桌子,发出均匀的嘟嘟声,那件事发生应该很久远了,然后叔父才会买下来建酒楼,他好奇问“那,民国时期为什么又烧了。”
“这,我也不知道。前面说的也是断断续续听梅妈谈起的。”阿关憨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