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长河上班，不带小奶猫。樱桃这回很好商量，大概是被奶嘴收买了。宋长河打电话叮嘱家政过来时不要吓到小猫，看它乖乖喝奶，就放心出门去。

樱桃自己喝饱，跑到宋长河的房间里。趁主人不在家，实践一下昨晚找到的感觉。变出人形，去把窗户关上，外面的声音都被隔绝，室内十分安静。

樱桃滚到床上，平躺盯着天花板，回想昨晚，把耳朵收起来是什么感觉，循着思路一点一点找，终于有点成效，一只耳朵没有了，另一只耳朵也没有了。他高兴地反复摸自己的头，确认耳朵真的不在了，开心得不得了，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还有尾巴呢？樱桃握着自己的尾巴，郁闷地撑下巴，静坐二十分钟，没结果。不急呢。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着寸缕大摇大摆，双脚走路没有不自然，他又不是第一次变成人。事实上在他的本体变成两岁的小奶猫之前，他应该是一只活了挺久的、变人也很顺利的猫才对。

才不是两个月大的呢。

樱桃衔着奶嘴在客厅转悠一圈，什么东西也不敢动，怕主人不开心。去卫生间照镜子，樱桃双手环胸看镜子里的自己，四肢修长身材匀称，按照人类的审美可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白色的细长尾巴在尾椎处出来，樱桃摇了摇。真是糟糕的变身。

樱桃告诉自己要好好练习，等到能够顺利变成人的时候，就变给主人看。主人一直说他很聪明，如果因为聪明而喜欢他的本体，那变成人之后可以和他说话，他是不是就更喜欢自己了？

很有道理啊。樱桃非常高兴，想多变几次，可是太累了，就回到床上，变回小奶猫睡着了。所以宋长河回家找猫的时候，看见小家伙衔着奶嘴在枕头上睡得正香。多可爱的猫咪呀。宋长河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小家伙被吵醒了，看见是他，嘴里立即松口奶嘴，过来蹭他的手要抱。宋长河把它抱起来，它的前爪就去抱食指，好像又要睡觉的样子。宋长河就戳它：“别睡啦小懒猫，我们去吃东西。”

每次冲奶粉的时候，宋长河都有一种自己晋升奶爸的错觉。

宋长河按时带它去接种疫苗，光是听要打疫苗它就害怕了，委屈兮兮的模样，宋长河看着别提多心疼了。可是疫苗必须要接种，宋长河一直摸它的头，食指也任它啃了。

“对了长河，昨天我店里也有个人抱鸳鸯眼狮猫来接种疫苗，”巴子忙完了和他闲聊时说，“不过他那只毛色没有那么纯，胸口有几根黄毛。你这小家伙的眼睛真是我看过最好看的。”

宋长河一边用手指逗手心里的猫，一边问：“什么样的人？”

“男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吧，猫大一岁。”

宋长河接个电话，看到对方的名字的时候其实不太想接，转念一想两人也有半个月没见，就接了，樱桃仍旧在舔他的手指。

“我回来了，晚上约么？”

宋长河低头看樱桃：“过一段时间吧，有个小猫离不开人。”

“那就不过夜。”

宋长河想了几秒，说好。

和陆明做炮友有半年多了，两人都是忙里偷闲各取所需，不爱乱搞就把伴侣固定下来。陆明是有分寸的人，不多问床下的事。所以才能保持关系这么久。

晚上宋长河把樱桃留在家里，小奶猫和玩具玩，倒没理会他出门。

宋长河去到酒店的时候和陆明在门口撞见，陆明前段时间出差，许久不见耳侧的头发长了些。

对彼此的身体都是知根知底的两人，房间门一关上就相拥着滚进浴室，不需要过多的言语。陆明主动吻他。宋长河不太喜欢和他接吻，大概是打心底里把这个人放在炮友的位置，唇舌相缠这种表达爱意的的事情不适合和炮友做。炮友只是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宋长河非常拎得清。但陆明主动，他当然不会做出打扰性致的举动。

……

陆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宋长河帮他盖好被子，没有多留。

宋长河很少在酒店和他一起过夜。陆明是大学教师，挑的时间往往是第二天早上没有课的时候，能在酒店睡到自然醒。而宋长河除非和他做到夜半三更，否则都会回家。

除去时间上不能协调，宋长河也还是那句话，拎得清。呆的时间越长，交流得越多，知道的信息就越多，关系就容易越界。宋长河虽然不至于隐瞒自己的姓名，可除去姓名，他不愿意让一个只维持肉体关系的人知道太多。两个人在床下没有交集。他也不想有交集，并没有把炮友变情人的意思。

之前有过两个，约了两个月就忍不住打探他的消息，从他的车子衣服手表判断他的财力，想要和他做朋友甚至是情人，所以炮友关系就这样终结，此后都没有联系。

宋长河开车回家已经是一点多。家里的灯亮着，小奶猫睡在玄关处，似乎是等他回来等得睡着了。宋长河忍不住微笑，弯腰把它抱起来，一动它就醒了，看见是他，喵一声。

宋长河把它带进卧室：“继续睡吧。”可是小奶猫看他又要走，马上过来咬他的衣摆。宋长河不得已又把它抱起来：“怎么了？”

“喵。”小奶猫蹭着他的手心。宋长河放不下手，抱着它出去，看它的奶瓶里还有没有奶。何止有，满满一瓶，看起来小家伙根本没喝。

“怎么不喝奶？”宋长河微微皱眉，倒掉凉的，重新泡奶粉喂它，“饿坏了吧，小东西。”

小奶猫的四只爪子没抱奶瓶，就要抱他的手，宋长河就拿着奶瓶给它喝。

“我不在就不吃东西了？”

小奶猫放开奶嘴，应他：“喵。”真会撒娇。宋长河庆幸自己没在酒店过夜，又忍不住教训它：“饿坏了怎么办？”

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委屈的眼神，又松开奶嘴了。这个小东西他又能拿它怎么办？宋长河认命：“怪我怪我。”

樱桃是饿坏了也困死了，吃饱就睡，睡前还确认他会在一样，趴他肩膀睡，宋长河连翻身都不能，真是让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