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我爱你。”

拥抱，亲吻，迫不及待的抚摸和扑面而来浓烈的酒精味道，放纵和疯狂交织成一张偌大的网，将人紧紧的束缚，无从逃脱。

“刘铮，我要你……”

痛楚刺激着刘铮的神经，拒绝的话脱口就变成了无力的喘息，刘铮在网中无力的挣扎着，却无从挣脱。

“呃啊……慢……慢点……”

唾液的交换，躯体的交缠，呼吸与呼吸相融，意识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

“哈……刘铮……”

一切都失控了。

眼前空白的瞬间，心疯了，狂了，碎了。

碎了一地的残渣扎的心里硬生生的疼。

去他妈的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未来，什么应该或不应该，让他在这一刻彻底陷入疯狂，清醒是明天的事。

不要过去，不管未来。

只要这一刻。

他只是刘铮，不是圣人，又何必像圣人一样时时刻刻都遵守着世人自以为是捏造出的教条。

再多一秒。

明天就都将消失，变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掩饰。

“我爱你。”

混杂着喘息，是刘铮的声音。

那是刘铮做过的最后悔的事，也是刘铮做过的最无悔的事。

如果明天我就将脱离你的怀抱陷入无尽的冰冷之中，那么至少我今天曾在你的怀抱中炽热过。

如果没有那天，如果自己没有喝酒，如果张涵没有说出那三个字，如果没有放任自己纵容张涵的动作，如果……

即使无数次的设想过，后来的刘铮也从来不后悔有过这些如果。

胆小如他，懦弱如他，也曾疯狂过。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了一室的金辉。刘铮懒懒的在张涵的怀中睁眼，大概一分钟过后，刘铮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沙发上，昨天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索性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刘铮伸手遮在眼前，透过指缝看着窗外。

阳关潋滟，天空蓝的发脆。

阳光下一身污浊的他处可藏，无处可躲，退无可退。

温暖到炽痛，将他烧灼。

刘铮把张涵的手搬开，赤裸着身体走进了房间，拿了被子出来给张涵盖上，掖好被角后刘铮去了浴室，将浑身的脏污洗干净，洗干净后随便换了身衣服，开始捡东西。刘铮怕拖得太久张涵会醒来，思考了一下，最后随便捡了点必要的东西塞到了行李箱里就不再捡了。

出门的时候刘铮拖着行李箱在沙发前静静的看着张涵，张涵的眉，张涵的眼，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回又一回，像是要把张涵刻印到心底里一般。‘

“对不起……“刘铮突然有些哽咽，声音干涩：“你是猪吗？睡的那么死……“

“也好，如果你醒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刘铮苦笑：”本来是不打算考国内的大学的，但是我想你肯定是要考国内的，那我就跟着一起考吧，在国内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在。”

“如果昨天我们都没有喝酒就好了……不过我也不后悔，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就好像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集合在一起一次性消耗完毕了。”

“反正都要结束的，似乎这样的结束也不错。”刘铮的语气轻快起来：“至少尝试过了，不过你的技术真的很差。”

“以后大概就不会再见到了吧。”刘铮歪了歪脑袋，嘴角上翘：“不过也不全对，一个多星期后我还要回一趟学校办手续，希望不要被你抓到吧。”

“我走啦……”刘铮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忘了和你说了，我哦喜欢你很久了，比你喜欢我还要久。”

“确切来说，是我……。”刘铮顿了顿：“我还是说不出口，反正说了你也听不到，就不要怪我了。”

“你喜欢我对不对？”刘铮笑的很幸福，却掺杂着悲伤：“可是我还是不想你也走上这条路。”

刘铮没有说再见，转身离开。

刘铮失踪了。

“陈芷晴……”张涵笑容苦涩：“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算我求你可以吗？你至少让我见见他，我有话想问他。”

三天了，一点刘铮的消息都没有。

张涵疲惫的阖上眼睛，自从刘铮走了以后他几乎连眼都没有合过：“我连他为什么走都不知道，如果我哪里做错了，至少也应该告诉我错在哪里不是吗？”张涵睁开眼睛，明明在笑却快要哭出来：“就这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你说他喜欢我，但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我就没感受到他一点点的感情？”

“不论我怎么试探，他都像个木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涵平缓了一下呼吸：“可是我已经，已经撤不了身了啊……”

“他说喜欢我的时候就是喜欢我，他要走就走，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他？”张涵自嘲的笑了几声：“我知道他有他的苦衷，但他至少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好歹也有三年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他相信？”

“他去他的父母那边了，他们家里人要送他去国外念书。”

张涵的拳头在瞬间握紧，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最后却还是干涩的扯出一个笑容：“呵——你知道林倩是为什么会和我分手吗？”

“……也是因为这个？”陈芷晴心里一惊。

“是啊……国外真就他妈的这么好？一个个都抢着出去。”张涵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我从来都不认为出去有什么不对的，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阻止，只是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妈的说一句‘我要去国外了’真就这么难？”张涵笑容嘲讽：“不声不响的，看着我像个傻逼一样疯狂的找人，问遍所有有可能知道去处的人，是不是真的很好玩？要不然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这么干？嗯？”

“你别这个样子……”陈芷晴有些看不下去：“原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总之……刘铮一个星期后会再回一趟学校搬退学手续，你自己去问他吧。”

“谢谢。”张涵浑身的疲惫似乎都消失了似的，笑容的温度似乎能够和阳光媲美：“真的，谢谢你。”

陈芷晴撇过头，不敢接受。

她不知道当他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这么感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