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应没有说话。

吃肉语气没有变，又重复了一遍：“请殿下无论如何，最终留南宁王一命。”

“我听见了。”舒应温和的打断了吃肉的话，在很短暂的一个小沉默过后：“你可知道，他若是真的反了，这就是死罪，无可饶恕。”

但舒骁必然要反，舒应和吃肉都心知肚明。

“若是殿下想，自然不是全无办法。”吃肉直言：“届时天下都是殿下的，不过南宁王区区一条人命，何足挂齿？”

“陆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舒应极少袒露自己的情绪，但神色已经是明显的不理解：“本殿有何理由留他一命？等他有朝一日抓住机会东山再起？然后又是战争，劳命伤财。”

“殿下确实没有理由。”吃肉神色诚恳，难得没有平日的嬉笑表情，语气里甚至有些无奈：“但是我有。殿下只要留下南宁王一命，我在此保证，必然替殿下控制住他。”

“你有什么理由？”舒应蹙眉，心里也在思索，略微有了一些方向。

“殿下可知道溪雨芸？”

“与她有何关系？”

“我当初在南宁王府时暴露了身份，正是她负责我的审讯。”吃肉一点也不想回想当时那段及其黑暗的记忆：“那时若不是宁清欢，此时此刻我怕已经成了土里的一具腐尸。”

不过他也没有机会就是了，一切从一开始就已经全部都注定了。

舒应没有说话，吃肉就继续解释当时的情况。宁清欢在一旁始终是冷眼旁观，不时喝口酒。

“宁清欢曾救过溪雨芸一命，他们二人交情不浅，也正是因此溪雨芸才答应放我一命。”吃肉眼神从宁清欢的身上飘过：“相应的，她提出，日后若真的到了那一步，留南宁王一命。”吃肉苦笑了一下：“若非要说，算是拿他一命换我一命。”

舒应仍然没有回答，像是还在思考。

“我也知这个要求实在过分，只是当时情形非我所控，还望殿下可网开一面。”吃肉说着：“我以魇谷少主的身份在此向殿下保证，必不会致使殿下所说至局面。”

“我并非不相信你，也如你所说，留他一命虽非易事，但仍然可行。”舒应淡淡道：“但是你拿什么保证？魇谷？若是这天下都丢了，我要魇谷又何用？”

“陆毅，很多事情都并非我一言如此简单。若是这府上，随意一个人的命，你要了便要了。”舒应语气温和的不像是在说着这样的话：“可舒骁不一样，他掌控的力量太大了，这样的战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而且已经是极为冒险的行为。一旦再来，伤及国本，内忧外患，梁国或西宁的势力渗透进来，则更加不可挽回。”

“殿下可知道舒骁为何要血洗魇谷？”吃肉没有直接回答舒应的问题，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但是没有等舒应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讲下去了：“因为魇谷的圣物。此物失传已久，但是我在被追杀的途中，偶然得到了它。”

吃肉拿出蚀心，放在手心，向舒应示意。

“曾经连皇家都不过是魇谷的傀儡。舒骁正是想要夺得此物，助他夺取这天下。后来魇谷的败落，也正是因为圣物的失传和噬魂术的缺失。”吃肉笑了一下，带着一种傲慢：“圣物如今回到了我的手上，我也找到了完整的噬魂术心法。不过是舒骁一人，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