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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米兰特的影片

    英国贵族大家夏芝旁系的少爷——谢尔特.夏芝,因为本家与旁系的矛盾,流落到法国,继续他热爱的摄影与电影事业。 期间,被人背叛,遭到绑架,被自己的至亲误会,然后痛恨。 但他年轻的管家——塞缪尔.彼米兰特,却这样对他说到。 “少爷,我会一直在您身边。” 谁是谁的羁绊,谁又是谁离不开的存在。 在冲破禁忌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又听见了谁的心跳?

    【六十一】

    小说: 彼米兰特的影片 作者:祁言 字数:3519 更新时间:2019-09-21 09:36:47

    谢尔特从未见过这样几近癫狂的安德鲁,他也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安德鲁眼眶发红,一枪崩到亚伯拉罕的脑袋上,亚伯拉罕当场毙命。当谢尔特还未从眼前的冲击以及得救的希望中回过神来时,安德鲁几乎是冲进了屋子,对着亚伯拉罕的尸体一通扫射,把尸体直接打成了马蜂窝。

    “安德鲁……”

    谢尔特忍着痛叫他,可是安德鲁丝毫没有回应。

    “安德鲁!”

    安德鲁依旧没有搭理谢尔特,他好像沉醉在自己疯狂杀戮的世界中,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一把手枪的子弹用光了,扔掉,再换另一把接着扫射,那势头就像是不把亚伯拉罕打成肉泥就不停手一样。

    谢尔特不顾肩膀的剧痛,爬起来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安德鲁,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

    恍惚间,谢尔特似乎看见了安德鲁脸上有眼泪划过。他大惊,安德鲁这种人,他可以笑,可以闹,可以气恼,但是他不可以哭。悲伤这一类的情感在他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他曾经说过,自己没有心。

    曾经谢尔特也怀疑过,就算是这家伙的亲生老爹去世了,他依旧可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他在哭。

    “那又怎样呢?”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阿黛拉那个傻丫头……她也回不来了啊。”

    谢尔特像是忽然间失去了言语的力气。

    是啊,不管怎样对着亚伯拉罕撒气,他们的阿黛拉,也终究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怎样安慰他,谢尔特只得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的肩膀:“你…已经为阿黛拉报仇了,安德鲁,而且,我要谢谢你救了我。”

    安德鲁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我已经失去了阿黛拉,我不想再失去你和塞缪尔——如果你们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那个男人,今天似乎尤其脆弱。他从来没有在谢尔特面前说过这种话,谢尔特也未曾想过有一天安德鲁会这样坦白地对他说出这句话。

    “没事了。”谢尔特苦笑着,“一切,都会过去的。”

    密室内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谢尔特与安德鲁对视一眼,谢尔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亚伯拉罕的手下来了!!!

    谢尔特猛地关上了密室的木门,安德鲁小心翼翼地将塞缪尔扶起来。

    “我只剩两把枪。”安德鲁把其中的一支递给谢尔特,“拿好了。”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和阿黛拉埋在一起。”安德鲁目视着面前的木门,把子弹上膛。谢尔特大惊:“你在胡说什么?!”

    “一会儿他们进来了,就瞄准了打。子弹只有六发,省着点用。”安德鲁平静地交代道。

    今天这关,恐怕是过不去了。

    谢尔特抚摸着漆黑的枪身,像是任命一样,咬着牙喀拉一声给子弹上了膛。

    就算要死,能和塞缪尔死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吧。

    正当脚步声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一声枪响突兀地出现,紧接着便是两方混战,枪击声不绝于耳。

    谢尔特和安德鲁面面相觑。

    大概十分钟之后,木门被人推开,谢尔特连忙举起手枪。只见外面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面无表情。看见是她,谢尔特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

    她走到安德鲁的身边,向谢尔特行了礼,和安德鲁毕恭毕敬地报告:

    “少爷,任务完成。”

    “夏芝家所有叛乱分子,全部击毙。”

    当谢尔特扶着塞缪尔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一束柔和的光打在他脸上。当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他就听见了一个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怀里冲进来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子。

    “哥…哥……谢尔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夏洛蒂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冒险呢,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好不容易才从城东的酒吧逃回来,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谢尔特忍着剧痛,在夏洛蒂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乖,你跟让·雷诺家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帮我找个靠谱点的私人医生,去蓝佩家等着。”

    夏洛蒂惊恐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上下打量着谢尔特,目光最终定格在他的左肩:“你受伤了?!”

    “没有大碍。”谢尔特虚弱地冲她笑笑,看了一眼旁边,安德鲁似乎在和奥兰多商量怎么处理尸体的事情,客厅地上以及密道里倒着数十具全副武装的尸体,尸体旁边站着的是以米歇尔为首的让·雷诺家训练有素的手下们,看样子是他们解决了亚伯拉罕安排在外面的人。

    “塞缪尔伤的比较重,我得赶快带他回去。”

    “那我呢?”女孩儿眼里含着眼泪,“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家……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对于她来说,夏芝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家,而亲人在的地方,才可以真正称为“家”。

    谢尔特看着她的眼泪,心如刀割。他不是不想接夏洛蒂回来,只是本家这面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本家知道了夏洛蒂不想复仇,而已经叛变了的话,那么小姑娘的处境,将会比他更加危险。换句话说,会受到本家更为变态的打击报复。

    所以现在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当做对本家还忠心,把事情上报给本家的话,这对于奥兰多和夏洛蒂来说是最有利的选择了。

    谢尔特已经不想再让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你乖,听话。”谢尔特的声音温柔了好几个调,“现在呆在本家,对于你而言是最安全的做法。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告诉本家,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屋子里有条密道,然后看到了亚伯拉罕的尸体,明白了吗?”

    夏洛蒂咬住下唇,像是做了激烈的挣扎后,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深夜,天空开始闪起闪电,不一会儿就噼噼啪啪地下起了大雨。当安德鲁手下的所有人撤离之后,他们开的车后面,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奥兰多和夏洛蒂假装刚刚回家看到死人,打电话报警,这样就可以在本家那边摆脱知道真相的嫌疑。不过这帮警察来的也真快,看来是晚上闲得无聊了。”安德鲁在前面开车,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景象,说道。

    谢尔特没有回话,只低头看着怀中的塞缪尔。

    他已经昏迷许久了,而且嘴唇也因缺水开始干裂。身上几乎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是凝固的黑色血液、结痂以及化脓的伤口。塞缪尔整个人差不多瘦了一圈,下巴尖的就像锥子一样,快要刺破谢尔特的锁骨。

    谢尔特是真正地体会到了心疼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心里很难受,希望可以替他承担所有的痛苦,可是却无能为力,他甚至不敢抱紧塞缪尔——塞缪尔身上满是伤口,太用力抱他,他会痛。

    谢尔特拨开他额头上的碎发,细细地亲吻塞缪尔的额角。

    塞缪尔失踪后,他的心里就像空缺了一块零件,整个心脏虽然还可以勉强运作,可是最重要的那块零件丢失了,这个机器迟早都会崩坏。

    可是现在塞缪尔就在他的怀里,谢尔特心里空缺着的最重要的那块,终于给填补上了。

    得不到谢尔特的回应,安德鲁自觉地住了口——他是会看气氛的人,他也明白谢尔特此时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所以他不会再打扰他们。

    谢尔特的指间一点点划过塞缪尔的脸庞,他小心翼翼地确认自己怀中的人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塞缪尔——真的是他,这不是谢尔特的梦。谢尔特把脸埋进塞缪尔散下来的发间,用力呼吸着他的味道,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失踪了之后我有多担心。

    你知不知道,当亚伯拉罕对我说你在我身边的这么多年都是骗我的时候,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塞缪尔,塞缪尔,你是我所深爱着的人啊……你究竟知不知道?

    安德鲁通过后视镜,看见谢尔特的手指紧紧扣住了塞缪尔的,他微微一笑,并未点破。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医生到了,塞缪尔先生很快就可以得到医治……”开门的是埃里克,他从谢尔特手中接过塞缪尔,不停地交代着情况,忽然,他发现了自家的少爷也有哪个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少爷,你也受伤了?!”

    “别那么多话,埃里克。”安德鲁不知何时出现在谢尔特的身后,他示意马西把塞缪尔扶到楼上的房间,医生正在那里等着。而埃里克一看见安德鲁,立刻就像哑了火一样,嘴闭的死死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让·雷诺家的医生马上就过来。”安德鲁跟着谢尔特上楼,“埃里克,你去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一下。水,纱布,还有酒精等等。”

    “是。”

    不知道是不是谢尔特太敏感,他总觉得安德鲁和埃里克之间的气氛,是相当地不对劲。

    取弹是相当顺利的,因为有麻药,所以谢尔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只看了一眼从自己身体里面掏出的子弹,还没等医生叮嘱完,谢尔特就推门进了塞缪尔的屋子。

    医生在一旁擦着手,看见谢尔特进来了,朝他鞠了一躬:“蓝佩先生。”

    “他怎么样了?”

    “多是些皮肉伤,有的地方没有及时处理所以化脓了,但是总体来说问题不大,等伤口缓慢结痂后就会好。期间让病人多休息,我看病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太好。”

    “辛苦您了,埃里克,把费用付给医生。”谢尔特向楼下喊道。安德鲁看着医生从屋中出来,再看看屋里的两个人,他摇头笑了下,轻轻给他们关上了门。

    谢尔特握住塞缪尔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还好你没有事啊,塞缪尔。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呢。”谢尔特轻轻笑,“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会后悔一生的。”

    床上的人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不过医生说过没有什么大碍。

    微风吹进屋中,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谢尔特伸手抱住了床上的塞缪尔,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抱着他。

    时间就这样停止。

    这动作好像耗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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