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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佚尘六岁,目睹了白南这座新城又作废墟的模样。 尧景懿八岁,跪在他父亲的书房外,隆冬的大雪将他没成一个雪人。 这两人躲躲藏藏,挨着漫长的春秋。 这年佚尘二十二岁, 尧景懿二十四岁。 光阴打磨得人心中发痒。 复仇的夙愿像是月光下织好茧的毛虫。 已睁开眼睛。

    第十七章

    小说: 作者:沿一 字数:2026 更新时间:2019-09-22 01:51:54

    下了山,几人灰头土脸的回了客栈。

    梧桐打发了越岭总督,在大堂嘱咐小二送来热水。

    君影在房间,帮尧景懿包扎伤口。

    “爷,我们昨日出山,空竹传来急信,管府上下百余人,尽数抄家落狱。”君影小声道。

    “什么缘由。”尧景懿喝了口热茶。

    “管勋收受贿赂,其子强霸民女,咆哮公堂。管归正想回去投案,被空竹拦住了。现下,应在赫连公子那儿。”君影站起身回答。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尧景懿放下茶杯。

    “这都快二十年的光景了,皇上为何还要这么做。”君影有些不解。

    “管勋曾与皇叔亲近,若不是当初碍于五大氏族的兵力正强盛,父皇早就赶尽杀绝,何须将管勋调职在眼皮底下?”尧景懿叹了口气。

    “可依属下看,如今五大氏族的势力只有增而无减。”君影又问。

    “非也。管,杨,钱,吴,叶这五姓,在白南,都是士绅大户,互相通婚,血脉相连,管勋还做少主时,娶了杨氏家主的女儿,更是亲上加亲。皇叔被杀,管勋即刻便被调离白南。如今与管勋亲近的,也只剩下杨氏家主杨严。”尧景懿边说,边站起身,走到窗前。

    “如今这五位家主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一只脚都进了棺材,也该给家族的新人让个位置。没了老人,也就不必再做面子上的功夫,如今这五族四分五裂,根本不足为患。”尧景懿叹了口气。

    “即便如此,皇上也没必要大费周章让您离开京城啊。”君影跟在尧景懿身后,皱起眉头。

    尧景懿摇摇头,“我与管归曾同在国子监读书,为同窗,私交甚好。我与皇叔,自幼亲近。他去世时,我还年幼,你可还记得,我曾私下求父皇,让我到白南替皇叔守孝。呵,那时,也是太过幼稚。”

    “爷…”君影还未说完。

    “我若在京。必尽全力。只可惜,就算尽全力,也不能奈何这局势分毫。父皇不想和我撕破了脸罢。”尧景懿苦笑出声。

    “佚公子,我打了些热水上来。”梧桐敲了敲房门。

    陆恩开了门,迎梧桐进来。

    佚尘裸着上身,正趴在桌边,等着陆恩上药。

    见梧桐抬热水进来,就说:“多谢。”

    梧桐摇摇头。

    “你家王爷怎么样,他腿上受了伤。”佚尘又问。

    “君影正在替王爷包扎,应无大碍。”梧桐答道。

    佚尘点点头。

    待梧桐出去了,陆恩才道:“您还是多担心自个儿吧,自从出了白南,身上的伤就没消停过。”

    佚尘喝着茶,没说话。

    隔了一阵,又问:“向遥呢?”

    “连常辉伤重,去帮忙照看了。”陆恩边帮佚尘上药,边回答。

    “您在山上被困的事,我告知了吴雍公子,他也派人上了山。我方才又写了信,说找到您了,他回了信,说想过来看看您和向遥。”陆恩想了想,又说。

    佚尘转头,叹了口气,“唉。陆恩呐陆恩。以后别没事找事做了。”

    陆恩也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头,道:“我知道了。吴雍公子该到了,我下去接他。”

    陆恩正下楼,吴雍的马车到了客栈门外,他下了车,往里走。

    他咳嗽了几声,细长的眉毛皱在一起,那双柳叶眼低垂着,只能瞧见长长的睫毛,他嘴唇干裂,有些出血。

    他拢了拢身上的黑袍,走上前。

    “公子,我带您上去。”陆恩忙跑下来,十分惊喜。

    吴雍点头,跟在陆恩后面。

    到了房间,推开门,就见着趴在桌边的佚尘。

    佚尘朝吴雍嘿嘿笑了两声,换来吴雍的两个白眼。

    “哟,没死在里头。真是命大啊。”吴雍在佚尘对面坐下,瞥了几眼佚尘背后的伤口。

    “你跟淮清待久了,也毒舌起来。”佚尘撇嘴,玩着茶杯。

    “你和那位王爷一起来的?”吴雍问道。

    佚尘点点头。

    “管勋昨夜被打入大狱,你可知道?”吴雍又问。

    “我一直在越岭,怎会知道。出了什么事?”佚尘蹙眉。

    “说他儿子强霸民女还是怎么的,管归还未投案,杨严昨日来求我,让我借他几对人马,要去寻管归。”吴雍解下外袍,倒了杯热茶。

    “其他三姓家族是什么态度?”佚尘站起身,穿上衣裳。

    “自然是事不关己。”吴雍扬了扬眉。

    “可知管归现在何处么?”佚尘整理着衣领。

    吴雍摇摇头。

    “这五大氏族除了你,就是杨氏。杨严现下失权,也只能求你了。你打算如何?”佚尘问。

    “我这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思。杨严无子,如今是他弟弟杨凡代理家事,而管归,却又和他亲如父子。”吴雍喝着茶,有些漫不经心。

    “那便先找个借口推脱杨严。管归自然要找,你私下派人找便是。”佚尘眯着眼,揉揉额头。

    “从前不觉得,如今看来,你与他的身世,倒有几分相似。”吴雍咧嘴笑了笑。

    “这苦难嘛。都是相似的。无非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佚尘也笑了。

    苦难这东西,最擅长利用人心。

    它在人心里肆意汪洋,随着恨意的潮汐,反反复复。

    没人能逃过,只能任其漫过膝盖,脖颈,头顶。成为它的奴隶。

    吴雍没再说话,沉默的喝茶。

    临走了,才又说:“你在京城,多加小心。”

    佚尘朝他咧嘴笑,笑弯了眼,点点头道:“霜重露寒,叫驾车的人小心些。”

    吴雍也点点头,冲他摆摆手,随陆恩下楼。

    大堂几乎坐满了人,人声嘲杂,都吃着酒听戏。小二端着酒菜,在各个方桌间穿行。

    尧景懿走到佚尘房门前,还未敲门,佚尘就开了。

    “王爷有事?”佚尘仰头看尧景懿。

    “你要出去?”尧景懿反问。

    佚尘点点头,“下楼吃饭。”

    尧景懿扬了扬手里的酒壶,笑了笑,“叫上来吃吧,大堂人太多,你我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佚尘也笑了,侧身让尧景懿进来。

    楼下的戏,似乎正演到高潮,许多人都拍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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