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小说: 梵 作者:沿一 字数:2190 更新时间:2019-09-22 01:51:56
佚尘这就要催着尧景懿上马车。
尧景懿安慰似的握住他的手腕,道:“只是浅浅地划了一刀,无碍。”
“王爷不如与佚公子先回去,我跟君影、梧桐留着在这里查看完后,再回去。”顾垠宇道。
“里头的人,可有认得的?”尧景懿问。
顾垠宇摇头。
“这里这样大的动静,怕是过一会儿衙门便会派人过来了。”君影道。
“我无大碍。留在这里,尽量在官府来之前,与你们一同将延春园查一遍。”尧景懿道。
说着,他撕下衣裳的衣角,先将伤口包扎起来。
佚尘还想再劝,他却已经往回走了。
除了平乐堂,延春园没有别处有暗室了。
其他房间也都是散落的女子衣物、首饰等,并无特别。
一行人见无所获,便上了马车。尧景懿转头想跟顾垠宇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
路上佚尘除了为梧桐指路,便一路无话。
临水居的下人见主子忽然回来,还狼狈不堪,都吓了一跳。
“带这几位公子去空着的客房休息,他们需要什么拿去便是。”佚尘朝家仆道。
“那我去哪儿?”尧景懿笑道。
“回房清理伤口。”佚尘始终没侧头看他,只是带着他往前走。
将尧景懿带到房间,佚尘转身便去寻药和纱布。
平时佚尘总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模样,眼下尧景懿见他有些风风火火的样子,倒觉得有些新鲜。
等他转身,便对上尧景懿那双笑眼。
佚尘走到尧景懿身边,道:“王爷且先将袍子脱下来吧。”
尧景懿颔首。
佚尘直盯着尧景懿慢腾腾解着圆领袍的手,有些尴尬,咽了口唾沫。
房间很静,只能听见衣裳摩擦的声响,还有对面那个人时轻时重的呼吸。
“好了。”尧景懿道。
他伸手解下深衣,佚尘见了他腹部那道骇人的伤口,脸色一沉,拿起药替他处理,刚一碰到伤口,就听见尧景懿抽了一口气。
“你还说刺得不深?”佚尘抬头望着尧景懿,面色不悦。
“这次是不深,”尧景懿道,他又蹙眉,低下头,紧盯着佚尘的眼,在佚尘的鼻息上方,轻轻笑了一声,凑近佚尘的耳朵,耳语道:“是你上药的时候,下手太重了。”
佚尘闻言,忙低下头,道:“抱歉。”
“无碍,”尧景懿道,“你在马车上也不讲话,我以为你在恼我,却又不知为何。”
“不是恼王爷。”佚尘道。
佚尘拿起纱布,替尧景懿包扎,他伸手环过尧景懿的腰,贴近尧景懿的胸膛,他的呼吸起伏在佚尘的鼻息间,让他微红了耳朵。他忙低头,又瞧见尧景懿腹部线条分明的肌肉纹理,心跳就忽然有些快。
佚尘包扎时,手不时碰到尧景懿的腹部,他的手有些凉,只是轻轻划过,让尧景懿咬紧牙关。
他低头看着佚尘,忽然伸手将佚尘的双手擒住。纱布从佚尘的双手滑落。
“王爷?”佚尘抬头看他,“伤口又疼了?可是我将纱布缠得太紧了?”
尧景懿看着佚尘那双流光似的眼睛。
“那你在恼什么?”尧景懿问。
他逼近佚尘的脸,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恼你是因我伤的。也恼你虽伤重,却总说不重。”佚尘道。
他挣了挣,尧景懿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手。
“那便不必恼了,不是为你,也会伤的。”尧景懿道。
佚尘此刻却并不想听他说什么,而想将自己的脸离尧景懿远一些。可他退一点,尧景懿便上前一点,直到他的腰部再也下不去。
“且我伤了,总比你伤了好,你这身体,伤了不知要养多久。”尧景懿笑道。
“王爷以为我这样羸弱吗?……”佚尘道。
他有些生气,将头凑上前想与尧景懿理论,还没讲完,那话便挡在了尧景懿冰凉的唇边。
佚尘睁大眼,匆忙侧过脸,不敢去看尧景懿,道:“对不住……是你靠得太近……”
“是你自己先凑上来的。”尧景懿在他耳边道,那气息磨得佚尘浑身发痒。
尧景懿放开他的手,拦住他的腰,将他靠在圆桌旁。
天色已近昏沉,房内未点烛,有些模糊的视线,让其他触感更加清晰。
佚尘听见不知是谁如雷的心跳,和尧景懿越来越近的呼吸。
他感觉到尧景懿冰凉的唇轻轻覆上自己的。佚尘闭上眼,他知道自己不想拒绝。
他将双手轻轻压在尧景懿肩上。
尧景懿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他亲吻像更是一场掠夺。仿佛让佚尘失去呼吸的能力。
“主子?天色暗了,为您点了烛。”外头有家丁喊道。
佚尘倏地睁开眼,将尧景懿向后推了推。尧景懿丝纹不动。
“主子?”家丁见无人回复,又喊了一声。
尧景懿这才放开他,舔了舔他的唇角,笑着看佚尘避开自己的眼,慌慌张张整了整衣裳,走去开门。
京城,元太师府。
元朗在前厅不停呵斥被自己踹倒在地上的传信人。他的每一脚都踢在传信人的胸口。
尧景年终于看下去,走过去握住元朗的肩膀,道:“你将他打死,又有何用?”
“若是让顾垠宇活着回京城,爹的事保不齐就会被他告诉了皇上去。王爷叫我如何放心?都是这群废物!连澜亲王身边的两个侍卫也打不过!”元朗大声道。
“尧景懿也在?”尧景年蹙眉问。
“他不是跟着顾垠宇去了白南?若他死了,呵,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元朗道。
尧景年的神色沉下来,他放开元朗,在一旁坐下。
“平王死后,与元太师相关的书信往来,账册之类的东西,都已经全部销毁,他不会找到什么。你派了人要杀他,才是打草惊蛇。”尧景年道。
“王爷以为让他活着,就不是祸害?皇上见他,总是念着他父亲的三分情,万一哪一日他一朝得势……”元朗道。
尧景年深吸了一口气,道:“顾垠宇要比他爹,还差得远。”
说完,便咳嗽起来。
元朗看了他一眼,道:“王爷还是回府歇着吧。有什么消息,我派人到您府上。”
尧景年颔首,起身往外走。
元朗见尧景年走远,才道:“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还能撑多久。”
“少爷……,这人好似没了呼吸了……”家仆在一旁道,伸手探着那传信人的鼻息。
“拉出去埋了就是。”元朗不耐烦起来。
尧景年走出太师府,月见在马车旁等着他。
“他们朝尧景懿动手了。”他对月见说。
他见月见蹙眉,安抚似的笑了笑,吻了吻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