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叶扬摸索着，开了灯。

宿舍里整理的很干净，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化妆品）和一些可爱的东西。叶扬还是第一次进女生宿舍，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宿舍有两个架子床，上下铺，总共可以睡四个人，两个桌子，以及一个拼装衣柜。三个床铺，一个空床位，应该就是肖凉的床铺。

肖凉的的床铺面对着门，另外一架床在右侧，左侧拼装衣柜，以及一张桌子，距何清所说，肖凉死的时候是坐在她的床边的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盖里，面相扭曲，死因她也不知道。

宿舍里的东西没动过，宿舍本来应该作为犯罪现场保护起来，但肖凉死因不明，学校又没有多余的房间给这三个人做宿舍，所以这个宿舍没有被封锁。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虽然这个宿舍里应该看不出来什么了，但也许还有什么线索。

“蝶九，帮我看看这个宿舍里有什么线索”叶扬转头看向一边的蝶九，发现他正坐在宿舍的窗户上看着外面。

“生气了？”叶扬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窗外是学校的操场，肖凉死的那天学校正放假，没什么人。

“肖凉死的那天只是这个宿舍没人，这个学校大多是寄宿，所以在宿舍的人应该比外面多，问问隔壁的学生，她们应该有听到什么动静”蝶九看着窗外，伸了伸手指，指向对面的男生宿舍“就算女生宿舍没人听到什么动静，对面的男生宿舍也许有人看到什么”

“说的也是”叶扬点点头，这家伙没生气啊。

“还有”蝶九黑着脸转头看着他“那个女孩子不准让她去我们那”

“她是我以前的同学”

“但是她去了，你又不跟我说话了”蝶九黑着脸凑到叶扬的面前“你不跟我讲话，就没人跟我讲话了”

“好了，我知道了”叶扬有些无奈，蝶九的心情他理解，但现在办正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叶扬走到何清的床边，在肖凉死时的地方坐下，对面是宿舍的门，死者面部扭曲，应该是死前看到什么让她感到恐惧的东西。但那天宿舍门是锁着的，房间里没什么打斗痕迹，肖凉的死因他目前也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从哪着手啊。

叶扬无奈的扒拉了一下刘海，抬头看着天花板，这个宿舍修建了有些年头，但前几年翻新过，没什么残壁裂缝。

“嗯？”叶扬站起来，抬头看着天花板“蝶九，你帮我去看看那盏灯”

“哦”蝶九比叶扬高一点，但这不是叶扬叫他去看那盏灯的原因，而是蝶九可以像幽灵一样的飘起来。

“灯管上是不是有个小小的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的痕迹？”

“嗯”蝶九点头“而且裂口很新，应该是不久前撞到的”

“是嘛”叶扬低头看了一下右侧的架子床，床沿上也有一些不明显，细小的擦痕，是随手一摸就会看不见的那种，仔细一看的话，宿舍的门上更多，稍微明显一点，被什么东西撞击擦到的痕迹。

“你觉得这像什么？”叶扬抬头看向蝶九。

“你回家拿东西砸我一遍就知道了”蝶九淡淡的打了个哈欠。

肖凉那天坐在这个位置，拿东西砸门了，远距离的丢了过去，是她害怕不敢靠近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是，何清提到的时候，并没有说宿舍很乱，而且，这些是明显的打斗痕迹吧”叶扬转头看向窗户“这里是六楼，从这里逃跑可不容易啊，也难免不会在途中被人看见”

“要不要去男生宿舍看一下？”蝶九坐在窗户上看着对面的男生宿舍，似乎有人透过窗户在看着这边。

“你给我过来，别坐在窗户上让人给看见了”叶扬瞥了蝶九一眼，他们这次算是秘密过来调查的。

“别人又看不见我”蝶九无奈的一耸肩。

好像也是，叶扬拂过刘海，他老是忘记这一点。

“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

“差不多该走了，宿舍十点后就人多了，到时候想走也挺麻烦的”叶扬巡视了一眼宿舍，肖凉死后宿舍有人动过，也调查不出别的什么了，实际情报还是有个地方最清楚。

“不去男生宿舍了？”

“不去了”去男生宿舍更麻烦，他以前也是寄宿生。

叶扬关上灯，锁上门，把钥匙塞进门缝里，压低帽子，转身下楼。

宿舍里的人稍微有点多了，叶扬一路压着帽子不敢抬头。在宿舍楼下看见了苏雪，她靠着墙，像是在等人。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啊？”看见叶扬下楼，苏雪就满眼闪亮的冲过来。

“没什么特别发现”叶扬压着帽子，向学校门口走去，苏雪跟在后面。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我宿舍就在肖凉宿舍旁边的第二个”

“那肖凉的死亡日期？”

“八月九号下午两点多，发现时间是两点三十九分，那时候宿舍突然很吵，我就出门看了一眼”

“记得这么清楚啊”叶扬淡淡的瞥了一眼。

“我有记时间的习惯”

“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比如？”

“砸东西的声音”

苏雪歪着头思考了一会“那天宿舍挺安静的呢……比平时安静的多，还真没什么砸东西的声音，要说的话……”

“什么？”叶扬挑了一下眉，看着苏雪。

“我总感觉听到有人在说话，有点大，我那个宿舍都听到了，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宿舍里有人说话很正常吧，有什么奇怪的？”

“不，很奇怪的，因为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不像是在聊天”

“也有可能是在打电话啊，比如在电话里跟人吵架……”叶扬愣了一下，他记得那天何清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才看见肖凉死亡的。但不知道她站在哪接的，如果是宿舍门外，应该没理由听不到房间里肖凉的声音，但站的很远的话，苏雪听到的那个声音就不是她的。

“你认识肖凉吗？”叶扬转头看着苏雪。

“见过几次，不太熟，感觉很腼腆，不过跟她同宿舍的何清我倒是挺熟的”苏雪想了想“那天我就是听见她敲门的声音才出来的，然后跟她去宿舍大妈那里拿了钥匙”

“所以，肖凉死亡的场景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也应该算是第一发现人吧。但是有出现异常的只有何清一个人。

“看到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她蹲在床边睡着了，没想到何清过去推她一下，她就倒地上了，吓死我了”苏雪抱着胳膊抖了抖肩。

“那房间里有没有东西很乱？”

“没有啊，很正常啊，她们宿舍的人都很爱整洁的，宿舍整理的一直很好，我去过几次”

“是嘛……”叶扬陷入了沉默，宿舍里确实有东西被乱丢乱砸的痕迹，但没有声音，也没有东西被乱丢着。

有人在肖凉死后，何清开门前收拾了房间？

“那我走了啊”叶扬看了一眼苏雪，已经到学校大门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吧。蝶九已经没出声好久了，估计已经抽风了。

“我说”苏雪筹措着似乎有什么话讲，然后抬头看着叶扬“让我也帮你吧”

“哈？”叶扬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来这肯定是何清拜托你了，因为这几天何清一直怪怪的，说她看见肖凉了，何清是我朋友，我想帮帮她，而且……”苏雪低着头，闷声闷气的有些委屈“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以前你调查都会带着我的说”

“不行！！我不答应，我不批准，我拒绝！”蝶九在一边大声抗议着，吵的叶扬耳根子疼。他黑着脸瞪着苏雪“敢来你就死定了！”

蝶九又抽风了，确实，苏雪来了，他也不方便跟蝶九说话，还是拒绝比较好。

“这个……”

“而且我表姐在警察局里工作，这件案子现在是她接手，她有很多关于肖凉案子的资料，一定可以帮上你”

“好，没问题”叶扬点头“但你不要常来我店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诶？为什么啊”苏雪有些不满。

“嗯……一点私人原因……”叶扬瞥了一眼死瞪着苏雪的蝶九，这是最大让步了。

“因为你家里有人了？”

“是啊！没错！叶扬可是有家室的人！”蝶九在一边用力点头，虽然苏雪看不见。

“那倒不是”

蝶九好烦！能不能闭嘴！

“你居然这样讲，朕好伤心，朕要休了你”蝶九持续抽风中。

“那我为什么不能去”苏雪也不依不饶，一个抽风说个不停，一个非要嚷着去他家，两个人吵的他耳根子都快炸了。

叶扬无奈的抓着头发，看向四周，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他。

仅是一眼，叶扬突然全身血液凝固，迅速的拿出手机给何清打电话。

“喂？”何清的声音响起在那一头，似乎有点吵。

“你现在在哪？”

“外面呢”

“你同宿舍的几个人呢？”

“都跟我在一起呢”

“一个都没回去？”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挂了”

叶扬微眯着眼睛，浑身紧绷，看着远处的女生宿舍六楼。他没记错的话，那里是肖凉的宿舍，而此刻里面应该一个人都没有，那么，那个本应漆黑一片的窗口为什么亮着灯，而且，那个站在窗口看着这边的人是谁？

“蝶九”叶扬叫了一声蝶九，被叫的那个人也迅速的反应过来，看向六楼的窗户。

“去看看”

“嗯”叶扬一直紧盯着那个窗口，不管那个人是谁，他看不见蝶九，而只会看到叶扬看着他那边，并且不会知道蝶九过去了。

知道钥匙放在门缝里的只有何清和叶扬，而苏雪也站在这里，他去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有留意身边没有人，而且宿舍的人现在都在外面，他走时也关了灯的，那么，那个站在窗口看着这边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