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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枫那樱

    若说枫岫主人是个宅中神人,主人表示那只是他人生境界的一种体现。 若说枫岫主人是个一代墙王,主人表示那只是他能为和魅力的一道侧影。 若说枫岫主人喜欢卖弄玄虚忽悠人,主人表现那只是他从事神棍的一项职业道德。 若说枫岫主人已经被他的那个一巴掌甩掉了,主人表示那只是他和他之间一段不算太美丽却难忘的插曲。 再来, 若说拂樱斋主是伪娘,那斋主只表示自己的衣饰穿装得鲜艳了点而已。 若说拂樱斋主是朵会说会走的花,那斋主只表示自己的确很喜欢樱花。 若说拂樱斋主美人如花,那斋主只表示自己长得不算丑。 若说拂樱斋主控粉红萝莉,那斋主只表示少女的青春本就是最美好的艺术品。 还有,斋主说,在他面前,那个叫什么主人的事不要提。

    章四 相逢

    小说: 那枫那樱 作者:乜水兔 字数:2774 更新时间:2019-09-21 10:39:19

    蓝天上有白云朵朵,风儿刮了一整天,陆续把它们揉成一个个灰乌色的团子,再沉沉压向大地。

    直到入夜之时,天色已有风卷云涌之势。

    没隔多久,哗啦啦的雨水便终于从天上倾泻而下。

    一滴、一滴、又一滴……

    雨如一层淡灰色的纱幕,把山头一处繁茂的樱树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烘映起几分扑朔迷离的飘渺气息。

    枝头纷繁的樱花被雨水打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碎成一片眼花缭乱的粉红。

    樱花林深处,有一座雅致的房舍在蒙蒙的雨中安然静立,默默等待着仍未归返的主人。

    此刻,拂樱斋主正在离住处还有三里的一座破院的房檐下避雨,手在把玩着离开樱花林前随手折下的一枝香樱。他没进破院内,只因里面在漏水,独独这片瓦之下的方寸之地,才是个能保干爽的容身之所。

    其实拂樱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樱林太远,因为心下明白现在的自己已没有太强的自御能力,那片樱林是他目前唯一能安身的障护。再者,拂樱身上还有未能完全治愈的旧伤,这使他的脚程远较之前迟拙。

    没想到这趟外出,竟会耽误了如此之多个时辰。

    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倾盆大雨,拂樱心里有点难受,只不过一点点而已。

    双腿经过数里路的奔波和久立后开始麻痹酸痛起来,拂樱想过坐下来等到雨势收小,但地上湿粘的泥尘让仪表讲究的他放弃掉这个念头。只得继续守着头顶一片方寸之瓦,在漫天雨雾和疾风中静静等待,到闷了,又再玩弄几番手上那枝缀满雨露的香樱。

    拂樱在站立的时候,身板是端正笔直的,昂首挺胸,绝不歪斜倚靠旁物,凛凛中有不驯之傲气透出,这是他很久很久之前在佛狱养成的习惯,即使现下双脚痛得几乎要抽搐发麻的情形下,拂樱亦如此这般。

    于是,在此时此地,若有个在这风大雨大的夜里不愿待在家中,偏要跑出来打酱油的家伙路过,在另一头向破院这一头远远望过来,看见的可能不会是个在风雨中躲缩一角,被吹得淋得狼狈又疲倦的避雨途人,而是一位,手执樱枝,风姿卓越地玉立在纷飞的雨雾中,容貌嫣然身绕灵光的天人。囧。。

    这应该是彼为灵异的一幕,若要把这幕继续发展下去,就是,那个人情不自禁的跑去跪倒在天人的脚下,虔诚地倾诉一番,并期待这位天人会把手上那枝能实现任何愿望的樱花赠与自己……当然,这个是扯话。

    若又有把这灵异的一幕推向诡异的,便是这扯话的一幕终究是发生了,枫岫主人是当中的第一者,而拂樱斋主则是第三者。

    大概有三、四颗树的距离,拂樱看到一个撑着把只能勉强挡雨的油伞的人,正迎着呼呼逆风,从容不迫地撞向第五颗树。拂樱本想喊住,张启的唇间却只发得出一声空荡荡的气音。雨线吹乱,视野变得朦胧不清。拂樱抹开眼睫上的雾水,瞄着那人影在重点上观察了一番,看出不像女孩的身形,而且更像是个男子。拂樱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无意再去关注。

    哇哇啦啦啦……哇啦啦……

    拂樱凝神屏气,收拢一切气息,让嘈杂的雨声重新充斥空间。隐约过了那么三、四个弹须,背后仍无半丝动静。拂樱抵不住好奇回头偷撇了一眼,恰恰这时,只见一身宽袍轻衣,背后还插了把羽扇的紫衣男子在离第五颗树还有三、四个指长的距离时突然拐了一弯,转向朝自己这边撞过来。

    拂樱就是在这么一瞬间汗湿了背,硬着头皮回过身,决定继续背对那疯子就好了。

    “花容寂寞泪阑干,疏樱一枝春带雨。”

    朗朗清音飘然入耳,好等把拂樱的嘴角从这一边抽到了那一边。别管这疯子,反正他眼睛蒙了纱布,应该什么也看不见,别管他!拂樱埋脸对壁,心内暗道。

    “风起而缓急不定,气沉温升,亦知此夜必有风雨将至。只是,后方依依有村落数户,阁下则在此久留不去,可是有一心期盼等待之人?”

    紫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润沉缓,仿如耳傍的细语。拂樱默不作声,执起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拔下一枚细枝上的樱花的花瓣儿,任边旁的男子胡说八道下去。

    “那当真恰巧。吾亦是承一位好友之邀,于今夜此时此地相会,旦说有一密事要告之。吾虽已应诺前来赴约,却不闻友人的踪影,心恐他是为何事耽搁了……又或恐,”紫衣的男子顿了顿,和润的语声中渗了几分黯然,“又或恐,只是吾独断其意自欺欺人,错将那位好友的空话当许诺,误把虚期作佳期了。”

    一片,两片,三……拂樱边拨花瓣边数起数来,上方一角小小檐瓦的自然容纳不下相互靠斥中的两人,不多时,淡粉和深紫的长衫上都被绘出半张夜雨溅花图。

    樱花的花瓣娇巧柔嫩,拂樱拔得谨慎又认真,数得全神又贯注,做此分散多余的注意力,刻意要把身边这道低沉磁迷的声音甚至这个人存在感都忽略掉。

    这两人相互背对着,在雨中沉默地站立了片刻,直到紫衣的男子又再次开声道,

    “亦罢,吾既已来到,便是已选择了相信。风雨无期,长夜末央。不知,吾可在此与阁下一同等待所等之人?”

    哉,否,哉,否,哉……小小的樱花上只余两片粉白,拂樱忽然发现自己不知数到哪里了,只得凝视着最后的两片花瓣发愣,憋闷。

    “说起来,阁下手中香樱可是为赠阁下所等之人而备?”

    这问话的语气本带几分情怀,但在拂樱听来有点像生人为套熟络在找话匣子打开。

    四肢伤患的骨头被夹带寒雨的夜风吹得刺痹,头脑被挨边一波接一波的胡言乱语灌得隐隐裂痛。

    实在忍无可忍,拂樱扬袖狠劲一挥,扔掉了一直紧握于手中的樱枝,气愤愤的欲直奔入大雨之中。不料被身后一道外力拉住,整个人失衡向前倾跌,差点摔到滂泥的青石地上。

    拂樱徒然升起一股久违的想要凑人的冲动……正待畜力要给身后那个无礼的家伙一下拳头,手心中却意外一暖,竟是一把附着体温的伞。

    紫衣的男子及时把带来的雨伞塞进拂樱正欲握拳的手中,又俯身在地上几番摸索起来,终让他寻回那枝被拂樱扔掉的樱枝。

    “应时失约只得奈何叹遗憾,但应约失时就确是有违礼数不可取也,实在难怪阁下有怒在心,要一走了之。但这枝香樱乃盼待的寄情之物,怎可轻易弃之不顾。不如就让吾代为转交给阁下所等之人吧,阁下觉得如何?”

    说话的紫衣男子在笑,笑得温柔,笑得得意。

    随你个阁下喜欢怎样!

    拂樱心下狠狠喊了一句。撑起雨伞,越出窄小的檐瓦之下,头也不回的冲冲离去了。

    雨势渐小,一丝丝微微的晨雾光辉划穿乌沉的云层,如轻纱般散向百川大地。

    水汽迷雾的荒野上,一个小女孩光着脚丫子,边哼着哟哟哟的歌儿,边快乐地奔跑着。然后,她在一处灵异风光的吸引下停住了脚下的步子。

    小女孩在这一头远远望去破院的那一头,呆了。

    有个一身宽袍紫衣的男子,手执香樱枝,风流绝俗地竖立在闪烁的晨雾中,容貌俊逸身绕霞彩,仿若神人。囧。。

    在拂樱返回到樱林住居时,雨已经渐停。但身上的衣物几乎都被雨水打得湿透了,拂樱只想马上换掉这身沉重的湿装。

    推门进屋时脑中本还在思量要怎么多弄到些布匹制新衣服,但很快,这个问题就解决掉了。

    木料上乘,做工精湛,一应俱全。

    拂樱慢慢地巡视起昨日离去前还是几乎空无一物的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各式各样的家具及生活用品。

    当走到可以作为卧室的房间里,看见那位在日前预期不至的客人时,拂樱心中才有点了然。

    可是,他为什么要趴在那张新置的床底下呢?

    “这小东西真会搞怪,居然一连被它跑掉两次了。”

    那位还趴在床底下没出来浮头的客人,这么说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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