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看着冷俊的人，吴邪笑得天真，想着和张起灵一起训练时，吴邪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打破这张天崩于前不变 色 的脸。

结果当然是全失败了，还反过来自己被气得不轻，这是他一生中最郁闷的事。第二郁闷的事是，训练完毕，这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完全不敢“顶风作案”。

“这是军座的密令，必须执行，我已经联系了湖南省政府主席张治中，他们正在准备，你好好看看。”从衣兜里拿出张纸，看得吴邪满脸黑线，这人也太自信不会被人顺走了吧。

“军座？不是处座？”

“嗯，军座把这命为焦土计划。”

“确认日军准备进军长沙？”看完电报，吴邪倒吸口凉气：“这样做会不会太……”

“我们只需要执行，其他的不要置疑太多。”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发信号。”

……

十二日中午，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吴邪失神地坐在旅馆的铁床上，逃出来，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何况有个怪物一般的上司帮忙。

这会正是天高气爽，容易失火的时候，要真那么做，多少人要遭殃？

夜幕，在一点点降临，这会城里充满汽油了罢，看着不远处，亮着如太阳的白炽灯的伤病医院，袖子下的手指拽着衣袖发白。

“小邪。”

顺着被抓住的手看着瞎子，吴邪第一次笑得放松，过了今天，就可以结束了，什么都可以结束了，对这个人的情，放在这人身上的爱，都可以有个断绝。

“黑眼镜，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靠在瞎子怀里，吴邪艰难地抬着手，向他展示衣服。

“嗯，好看，最适合你。”唇边终于没了笑容，将人揽在怀里。

“我也觉得，这是我亲手做的，绣的是荼蘼……咳……”抹掉嘴角咳出的鲜血：“看出来了吗？这是嫁衣，我想着……等事情平息下来，我就……咳……就嫁给你，如果你不介意……”

“不会，我怎么会介意，小邪都穿上了，就今天吧，瞎子就今天娶你……就现在……”

“嗯，好啊……”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吴邪睁了睁眼，强迫自己不闭上眼：“我没计划焚城，也不准备这样做，长沙城这么多人，整个城烧了，他们怎么办……”

“小邪那么善良，我知道小邪不会的，我知道，都知道。”

“你不误解我就好了。”视线最后的映像是绣在红衣上的荼蘼：“小花长大了呢……咳咳……以前见他的时候，还是几岁呢，撒着娇要摘海……海棠……可……我还是喜欢荼……蘼呢……”

看着与嫁衣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血液，一滴透明的水滴滑过墨镜，滴在上面，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弯腰将人打横抱起，看着如睡着的婴儿的吴邪，坐上停在旁边的汽车扬长而去。

草丛里，一把黝黑的手枪躺在被血液染得更是黑暗的地上，在夜里没了光泽。

不多时，长沙城燃起滔天大火……

尾声：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三日凌晨二时许，长沙南门口外的伤病医院突然失火，片刻，整个长沙到处燃起火焰，时许，一片火海，曾经繁荣的城市，毁于一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