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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妖

    秀才郎买了个纳凉器具——俗语“竹夫人”,结果收获了一个俏丽书童。最后,如好友阮琛所言,“竹夫人”果真是“夫人”。 小竹妖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不知怎么的被拐下山做成了个纳凉器具,落到了无赖少爷手上,还吃无赖少爷好友调侃…… 冥冥之中,红绳隐牵,原来一切,前世已定。 当往事涌来,记忆复苏,君非君,我非我,如何抉择? 旧日的伤害与今日的蜜语,真如长风过耳? ——情为何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昔冷眼观戏中人,不知己亦早入戏耳。 阮琛:月老当得好累.jpg

    33启程赴考四人行

    小说: 小竹妖 作者:一颗银牙 字数:1873 更新时间:2019-09-21 11:05:44

    没两日,阮琛不声不响便替柳月官赎了身,并将他接回阮家好生养着。谢筠不解,莫非阮琛对柳月官也有情?谢枝蔚的心情同他一样,对阮琛的突然之举琢磨不透。

    阮琛笑眯眯道:“行善积德啊,怜惜美人落难啊,一时兴起——管它甚么理由,反正本少爷我乐意。”

    谢枝蔚和谢筠:阮少爷乐意就行。

    谢筠还有一点不解的就是,夏云菘这几日脸色越发难看了,冷冰冰无人敢犯,听邵七郎说近来水横枝巷夜里都没小鬼敢来闹了。

    难不成是不愿随阮琛去赴考?可平日里他对阮琛那叫一个听话,叫他往东绝不往西,事事先于阮少爷想好办妥,除去寡言面冷不善戏谑的性子。夏云菘是个再贴心不过的书童了,当真打着灯笼也难找。

    哎,谁晓得咧?

    这些个小问题在赴考前都不算甚么正事,谢枝蔚和阮琛一道启程了。两人只带了各自的书童,其余人留在家中。邵七郎在出发前老嚷嚷着要随他们去见见世面,可真到了出发这日却不知哪里去了,连钟天师也不见了影。邵七郎向来是贪玩好闹的少年心性,众人也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不大放在心上。

    柳月官托人送了谢枝蔚一枝绿柳,并没有露面。阮琛含着笑,戏言道:“若个书生书剑飘零,可怜伊人梦难醒哎。”谢枝蔚面色淡然,没吭声。

    谢筠想笑,笑意只拢到了鼻洼儿,自己也觉得怪异,扭过脸去,却对上夏云菘的双眼,依然是他淡漠的眼神,可又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

    谢筠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看出什么?他心中有何瞒人的事?没有。

    四人先走一段旱路,起初人烟尚密集,阮琛虽身有法术却不好作法赶路,只好如常骑马。本来准备了四匹马,夏云菘死活不肯上马,非要替阮琛执鞭坠镫,尽书童本分。谢筠则不会骑马,心惊胆战不敢跨上马鞍,被谢枝蔚嘲笑了一顿,护他上了自己的马匹。

    双马四人,再雇一个挑夫牵只骡子以看顾行李,慢悠悠行路。盛夏酷热,日中行不得几里路,谢枝蔚便受不住了,谢筠于马上一手撑伞为他遮阳,另一手执扇扇风,累得他也是满头大汗、唇焦口燥。

    天气虽热,路上景致颇佳,青山郁郁入眼浓,流水淙淙遏行云,看不尽的花娇,听不厌的鸟鸣。

    路边偶尔有果树,李子、鸭梨等,正好解暑。谢枝蔚举着伞把书上的果子打落,谢筠则在地上捡。

    行了几日路,辞了挑夫,四人坐船。

    船才出港,忽然一阵风来势颇紧,吹去了临船艄公的包头帕巾。

    谢枝蔚道:“此风可谓跋扈将军。”

    话犹未完,江面上冉冉升起一抹虚虚的人影子,随风而飘,一转眼便不见了。

    谢枝蔚暗暗吃惊:“子玉,你可见着了?”

    阮琛点点头。

    谢筠在一旁也说他看见了那影子,不知是甚么妖怪。正疑惑,猛地醒悟:“少爷,你如何能见到它们了?”

    谢枝蔚屈指弹了下他额头:“真慢。”

    为何?阮琛看了看谢筠,道:“兴许是近朱者赤。”

    谢枝蔚摇着扇子:“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谢筠骨嘟下嘴,欲言又止。

    谢枝蔚知他心里在想些甚么,道:“问问艄公。”

    谢筠点头,就去找艄公搭话,询问落柿山的事。这一路走来,他遇人辄打听落柿山,却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世上并无此山。难道落柿山在边远北地?他们身处江南地带,离北地颇远,当地人不知也是合理。可是他被人带下山时,路上虽然昏昏沉沉,但也不觉得路途有多么遥远……还是多多打听罢,或许是还未到落柿山附近,山非名山,外人当然鲜少闻之。

    阮琛知他寻山心切,笑问:“谢筠小弟,若叫你问出来了,你便来个不告而辞么?”

    谢筠看了看谢枝蔚,那人正对着江岸赋诗,“不会啦,我,我可是画了押的,大丈夫言而有信,三年为期,决不食言。”

    阮琛笑眯眯:“是么?谢筠小弟真乃君子。”

    谢筠不好意思了,忙寻个话由走去谢枝蔚身边。

    此时午后雷雨忽至,风行水浪,江上只有他们这一只船,孤零零受雨打风吹。

    忽然雨声中有人呼喊,谢筠听见“救命”二字,从窗口看出去,岸边站着一个人,白雨里一点暗褐,无伞无蓑衣,冲他们拼命招手,看起来格外可怜。

    谢筠道:“少爷,那人要搭船。”

    谢枝蔚挨到他身边,望了望,没搭话,半阖着眼,有些儿困倦。

    “少爷?”

    片刻后才听见谢枝蔚冷冷回答他:“不用管。”

    谢筠道:“大风大雨,那人又无雨具,附近也无避雨的地方,咱们船上不至于逼仄到多容不下一个人罢?”

    “騃子。”

    “我……”

    谢枝蔚撩起眼皮儿看见小书童气鼓鼓的,补了一句:“路上多骗子,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就别瞎好心了。”

    谢筠不信,听见岸边人兀自求救的凄凉声音,心中不忍:“恁般可怜的一个人,哪里像骗子了?少爷你多心了,咱们可不能做无情之人,就让他上船捎他一程罢——阮少爷,你说是也不是?”

    阮琛本来袖手旁观,现今被点到名,只好开口:“之蕤,就让他上来也无妨。”

    谢枝蔚淡淡瞥了眼谢筠:“就属你最有情有义。”说罢去床铺躺下了。

    他作甚生气?

    谢筠抿着嘴,不解又委屈。

    出门在外,路遇有难,援手相助,理所应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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