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录
  • 简介
  • 收藏

    半世等一世错

    “我欠他三年的等候!” “我会在此等你归来。” 对不起,这三年我注定空负诺言,等不到你安然而归。 这一纸信笺道不尽不舍与思念,只愿你一世长安。 ps:不是BG,不是BG,不是BG,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那对美人

    小说: 半世等一世错 作者:紫艺狂 字数:5165 更新时间:2019-04-25 12:49:23

    夜间风凉,吹寒了昏鸦,吹恸了不归的冬雁,更不知吹醒了多少人的愁思,姜悦鱼就静静坐着,散乱的枯发披于肩上,灰色的脸颊伴着几缕青丝,衣着的破旧将她的落魄诠释无疑,而发间露出的黑色眼眸却足已震撼整个世界,不美的脸许是灰黑的尘土将其笼罩的原因,显得憔悴甚至病态,无人问津。今日饥明日寒,终年寻不到一个安身的处所,偷抢也因身体纤瘦而无甚收获,最后落入无尽的梦中。

    那条路上,她独自徘徊,痴痴地等待前方迷雾下的身影,以为转身会是双亲的正脸,激动与忐忑几欲将那颗幼小的心脏击垮,呼吸凝重急促。

    “醒醒啊~”,“别走,不要丢下我。”半梦半醒的悦鱼噙着泪渍,双手无力地拍打身旁之人,仿佛只要有人在她身边,就能如同是她的父母般给予她可怜的爱抚。

    许是累了,她将双手环住怀抱他的人,沉沉睡去。而那人锦衣在身,身份之尊贵显赫立显,但是就是面对这样一位底层的女孩,恻隐之心便在冥冥中萌芽,这位公子倾身将貂裘外衣披在悦鱼身上,转头对着身后同样一身灰黑色披风的人点头示意,“练,我们带她回去吧,看着好可怜。”

    “公子,你会着凉的。”

    “公子,万万不可呀。”……旁人对悦鱼的不屑反而坚定了叶于水的决心,手只轻轻一扬,尽在不言中,随从只好乖乖闭嘴,一身灰黑披风的人只是平静地说了句:“随你。”言语中尽是宠溺与放肆,却也带着为不可察的酸味。顺手将自己这件普通的披风搭在了公子身上。

    叶于水啊,虽说你是将军府的三少爷,但是老这么多管闲事也不好吧,而且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若是将军知道,怕又要……赵练心里泛着嘀咕,却又不好多说,天知道这个少爷做的决定有多难改变。

    叶于水接踵而至的动作更是让身后的一帮人瞠目结舌,那个平日连端个碗吃饭都嫌沉的少爷,今日竟然把一个女子抱在怀里。

    随从皆想帮自家少爷代劳,毕竟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却被不发一言的叶于水拒绝,赵练则一直默默地看着叶于水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对于水而言,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记得母亲去世时他也不曾为她不平过什么,所以只要是碰到无助的人,便想竭尽全力。

    已然^束发之年^的叶于水不曾提过一点重物,虽是将门之后,却钻心古籍、兵法,而不握枪兵,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此时却紧搂着怀中来路不明的女子,光明正大地带入自己的卧室之中,丝毫不加避讳。

    “你还是在意当年之事,其实那并非你的错。”赵练对着于水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虽然赵练每次都会这般宽慰于水,可连赵练自己都知道,这辈子他是不可能独自走出那件事的阴影的。

    赵练似乎总能懂得这位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极其坚毅的少爷,完全不像叶于水的其他兄弟般,不是苛责他的种种言行,就是借各种机会嘲弄于他,一个生活在将军府中的文弱少爷,任谁都无法理解,就连父亲也因他母亲的离世而迁怒于他,从未给予哪怕一次的和颜悦色。

    也只有赵练看清了他的所思所想,若非如此,估计于水也不愿与这个身份不如自己之人交心、外出,也难说他究竟能否在这样窒息的环境中安然至今。对于水而言,赵练更亲如兄长,这位从小更随管家左右的孤儿,在遇到之时就无视一切理法,直直地盯着于水的双眼,似乎完全看不起这位拥有一切的少爷。

    在日后的接触中,赵练却发觉这位年少自己五岁的少爷从来都是用面具在生活,而他的无理与江湖脾气似乎赢得了这位久居深宅少爷的青睐,不久便成为于水的贴身侍从。

    忽然一日,曾经在赵练面前大声说笑的于水再次成为当日初见时的彬彬有礼,甚至多了怀疑与鄙夷。困惑赵练之事同样难住了于水的父亲,本以为这般顺从于水之意,他便能随心所欲地生活,可谁想他又一次回到原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过去愿意与他人说话的他今日却是惜字如金,似乎仇人一般,比之往日的柔弱与冷淡,多了寒彻骨的仇恨。

    傍晚,夕阳的余晖灼烧了门前的珠帘,踏步缓行阶前,之前赵练同父亲的对话犹如穿肠毒药一般令人窒息,于水早该清醒的,不该抱有可怜的幻想,事实就是如此,赵练只是做父亲的耳目,探听自己的心里话,并非真心与自己做朋友。

    忽然想起母亲就是死于自己的双手,想着自己本就不该存在,这世间的情谊与珍贵于他又有何干系。

    一阵凄凉,一片心寒,便是心死。不知何时自己已然出现在母亲曾经的卧房之中,不知道如何了此余生,抬头处是母亲看着他永远睁开的双眼,是在叫屈还是在祝福呢?于水淡淡地喊道:“母亲,为何您离开的那么早,未曾告知我生活之艰难便舍我而去,您于心何忍啊,我还来不及体会您说的珍贵的东西却已然无力去寻找了,我该如何?”最后的一句是心底的呐喊,是无声地呼唤,慢慢向着床边挪动身体,在床沿边停下,迷茫的眼,颤抖的手,摇摆的心,在匕首出鞘之时似乎就已注定了奔涌的鲜红,弗如亡灵的夜曲。

    破门而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让于水心死的人,赵练虽年长于水,却少见鲜血而这不停的血让他回忆起童年那场大火,和死伤无数的人。

    尽管脑中混沌,却不敢有分毫耽搁,随身的止血药与随手顺的棉布就基本止住那流淌不断的鲜红。幸好这位少爷年少,自杀却没有戳中命脉也着实让人捧腹,偏偏人却晕倒在地。赵练心中磐石坠地,一把抱起这位纤弱无力的少爷。

    ……

    累了,倦了,去了……

    这一睡便是三日,这一守亦是三日。房中的严父已三日不曾合眼,而屋外的赵练也站了三日从未离开。屋中白衣蔽体的纤弱之躯睁眼而望,竟然哭了,无声的抽泣,佛如女子般梨花带雨,这位严厉的父亲,从未对自己笑过的父亲,他可是将军,今日竟显得如此无力与操劳,这都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唔唔~~我~应该干净点~~离开的~~”一句话诉尽了父子终年的隔阂,严厉到何程度,其实他已然不知,只是就于水而言,今日父亲的眼中有了只在看他母亲时的温柔与疼惜,似乎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愿拥有。

    到嘴边的热汤,没了往日的腻味,添加的是一直没有太多时间领悟的父爱,“烫吗?”叶父沉稳道。于水使劲摇头却不想撒了端至嘴边的汤,烙在单薄的衣上,在皮肤上印染红色。慌乱中,叶父拿来冷毛巾,轻轻敷在烫伤的地方,从来就以鲁莽著称的将军,也只有母亲能忍受他的蛮横,而他也只在母亲面前极尽温柔,如今终于体会到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的体贴与照顾。

    于水想着,唯一能报答与弥补父亲的就是尽量少在他面前出现,别让父亲又回忆起母亲而心痛、添堵。

    以为至此释然,于水自己将信将疑地确认,本无睡意却假寐床上,只为父亲能够得以安寝。听着脚步声愈远,却听得那个令心情纠结难受的声音。

    “老爷,少爷如何了”

    “无甚大碍,你且去休息吧,也累了三日了,只是莫要告诉他我让你留在他身边的用意已,至于以后如何便看天意了。”

    赵练疑惑道:“为何,这不是更能解开你们彼此的误会吗?”“原因我早已说过,我不愿重复,你且当一切是为他着想吧。”余下的只是赵练的叹气。眼看门未合上,便轻声入屋,昏暗中脸无血色的人躺于床上,若不是刚刚他尚且吃过些东西,赵练一定觉得此时不过与一具尸体相处罢了,而看似平静的于水,内心却是各种悱恻,幸得黑暗将他的纠结与狐疑深深埋葬。

    “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我如何教你功夫,你一定希望有朝一日战前立功,就像你父亲一样吧,即使你瞒得过天下,也不可能瞒得过我,只是为何这两日变得那般陌生,即便是你的父亲不让我说,我也不愿对你有任何欺瞒,当日……”也许是因为对面之人已熟睡才说了那么久,久到不知何时说话之人也伏在床边熟睡了。而床上之人也早已泪干,起身为他盖好被子,眼中不在是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与庆幸。

    翌日,赵练醒时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爬在于水的床上睡着,而于水人在何处呢,他的身体是否已有好转,充斥他脑海的是三日前那个可怕的傍晚,那夕阳的血色与于水的鲜血究竟有何分别,若是他精通刀剑之道,那此刻……

    原来后怕比当时的恐惧更胜百倍。思毕,赵练急忙收拾好衣服向门外冲去,不想被来人正好撞在胸口,使劲咳了几声才发现原来于水已经安全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免松了口气。

    “你该好好歇着,起来作甚。”赵练生气道,“不知道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吗?”

    “不是被你救下了吗?死了还一了百了呢。”于水全然忘了昨夜赵练对他一番满怀担忧的倾诉,竟然毒舌地反驳于他。不过事实也许赵练并不知晓,这位伶牙俐齿的病人昨夜并不曾睡着。

    “下次死就干脆点,我帮你,别那么不利索。”说起毒舌赵练第二,何人敢称第一。也许双方都找回之前的感觉,再多解释与质问已经没有必要。

    时间构筑起两人的信任与彼此的默契,短短几天赵练看透了那个封闭的少爷,而于水却用了七年也没能看透赵练。

    “练,你喜欢吃什么啊,今日我们出门让厨子多备一点。”于水满怀欣喜地问。“呆子,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都说几遍了,你自己猜。”赵练完全没有身为侍从的自觉,几年来江湖习气反而在于水的放纵之下更胜当年了,连他的义父(叶府管家)都没辙。“咳咳……都说几遍了,莫再唤我呆子,你的记性又去了哪里!”两人相视一笑。

    有些东西不必言明,毋须多言已然尽在不言中,其实相问只是为了多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

    于水一个眼神赵练便知晓对方有何需求,七尺男儿本该以大好年华求更高的未来,而今却为生活琐事而烦恼纠结,于水也因为赵练的娇惯,纵然身边不乏丫鬟仆人,却独独信赖这个形影不离的年少玩伴,也许牵绊有了便难以再有割舍,想着想着,汤药在思绪散乱时溅到手上,“该死——”,赵练往手上随意缠了条布便向于水的房间走去。

    “大夫可请了?”专着地盯着床上之人的动静,于水略带焦急地问。

    “已经吩咐下去了,也应该快到了。”赵练平淡地说,“先把驱寒的汤药喂她服下吧。”

    说着便唤进于水的贴身丫鬟韵儿,韵儿手捧汤药正欲向前,却被于水抢过,连自个儿吃饭都常假借赵练之手,却亲力亲为,不是自己的事业挣着往身上揽。

    赵练开始怀疑曾今相知相伴的这个人究竟内心是何想法,是因为对过去难以释怀,还是别的什么。

    于水认真细致地将人扶起靠于自己肩头,专注地将热乎的姜汤送入女子之口。

    终于,她睁开眼睛,原来那是一双如此清灵的眼睛,纯洁地像刚刚从泉眼中渗出的清泉,却掺杂着一种惊恐的意味,瑟瑟发抖的悦鱼,使劲往床内蜷缩,渴望寻求一个安全的角落,“你们是谁,干嘛抓我~~是不是你们抓了我母亲?”怀抱双腿,使劲哆嗦,颤抖的语音使在场的人都心慌。

    “姑娘莫怕,这是将军府,我们不会伤害你,你父母在哪,我定帮你找回来。”于水温柔地说道。

    赵练从未想过除了在对他撒娇耍赖之外,于水还会有这般温柔的声音,满眼的柔情。

    这嗓音似乎是刚刚唤我的声音,悦鱼在腹诽之中开始平静,静静打量起于水,暗自评论这个虽着锦衣华服,却横竖皆显纤弱的略带阴柔的男子,居然还挺好看,他的眼睛就像湖心亭的水一样平静、透彻,他的笑似乎比阳光还温暖,他真会帮我?

    可是旁边那个男的又是何人,为何表情一点不似这位哥哥那般温柔呢,满眼的冷淡与揣测,不过似乎他长得更加好看呢,看来并不好亲近。

    “姑娘你好,在下叶于水是将军府上的三公子,敢问姑娘贵姓,家住何地?”见悦鱼镇定下来,于水便异常热情得关心起这位陌生的女子。

    “我饿了,有吃的吗?”悦鱼似乎完全忽略了于水的问题,已经几日不曾饱食过,加之体寒此刻已经顾不得自尊与面子,开口便要食物。

    “练,快点吩咐人去准备。”于水急忙接上话。

    “韵儿你去盯着厨房,快点准备,大夫若到了就直接带进来。”赵练似乎不太喜欢对悦鱼下太多功夫,须知平日于水的衣食起居皆经其手,甚至厨艺也为于水而大有进步,可是除了他自己,别人皆不知有多少个深夜,赵练在厨房熬几个时辰的汤,只为早上,于水可以马上吃到。

    又有多少个午夜,他轻步于水床前,为他扯起落地的半床被子。

    又有多少个寒冬,他和衣而起只是想到于水在院中放着的古籍。

    “练,你去催催,怎么还没好啊!”于水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或者只是对悦鱼的关心而招致的吧。

    “嗯。”赵练转身,那份黯然只有悦鱼看在眼中,毕竟还小,也无甚多想。

    “我……好像叫姜悦鱼,今年大概也有十岁了,父亲和母亲自出生之时就去了另一个世界,是被育国的士兵害死的,大家都不让我知道,可是怎可能瞒得住呢,可惜我生为女儿身,不能上得前线为双亲手刃敌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深深撞击于水的心,悦鱼零零星星地叙述自己的过往,当得知自己已然获救之时,只用了片刻,悦鱼便成了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丝毫察觉不出她对过去的痛苦,反之是对未来的满怀希望,“我要像鱼儿一样快乐地游,就是这样。”说着便手舞足蹈起来,却因为实在疲乏而晕倒下来,正巧投入于水怀中。

    不知为何两人竟然齐刷刷地脸红起来,于水开始责备自己,默默自语道:男女授受不亲,起初救人之时就当避讳,真是不该啊。而悦鱼却大咧咧地说道:“丢死人了,饿几天就晕了。”

    “悦鱼放心,以后哥哥定不会再让你饿着。”这是一种誓言,是对自己,也是对悦鱼。“既然你无家可归,便放心住下,我让人为你收拾一间物子,好吗?”

    “嗯嗯。谢谢于水哥哥,以后我就有家,我好开心。你是将军的儿子,那你定会打仗吧?”充满期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水,他却有些许不自然了。

    ——

    ——

    束发之年:男子十五岁。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页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