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一次见到沈嘉晨是什么时候呢。

郑家奕具体也记不清了，不过他记得，是在沈嘉晨父亲的公司里。郑家奕在会议室门口撞到了他。

“抱歉。”沈嘉晨盯着手里的手机，头也不抬。

初见大概就是这么短暂了。

第二次见面，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方式。

沈嘉晨低头看手机，漫不经心地道了声歉，和他擦肩而过。

这次郑家奕跟了过去。

沈嘉晨坐在了楼梯间里的落地窗前，敞开窗子抽烟。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突然一只大概是员工偷偷带来的小英短猫从角落里跳了出来。沈嘉晨被吓了一跳，立刻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小东西，想跟我玩儿么？”

他灭了烟，用没拿过烟的手揉了揉猫，眼中的温柔，郑家奕并没有看漏。

郑家奕忽然觉得他在某些地方跟自己很像。

之后又零零碎碎见了几次，不过从没说过话。

他从沈逸清那儿知道了沈嘉晨的身份，却也没主动搭过话。

想来，那应该还是他去留学之前。

那时候他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

不过……

郑家奕撑脸看着旁边用吃奶的力气玩游戏的沈嘉晨。

嗯，仍然是个小孩子。跟那时候也没什么不同。

“啊卧槽！”沈嘉晨跺了一下脚，“输了。”他赌气地把手机扔在一边，“我不玩了。”

“嗯，那我也不玩了。”郑家奕收起了手机，“要不要去附近走走？”

沈嘉晨犹豫了片刻，说，“也好啊。反正你也没来过。这附近风景很不错的，我带你去南湖边转转。”

“好。”郑家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沈嘉晨却满不在乎地带着一裤子土往前走。

“你等等。”郑家奕叫住他，“你裤子上有土。”

“没事儿不用管。”沈嘉晨点了根烟。

郑家奕跟上他，“不心疼裤子啊？看样子还是个合作限量款。”

“是什么都一样。”沈嘉晨眉梢一挑，“不然你想吃土么？”

郑家奕考虑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沈嘉晨给了他胳膊一巴掌，“滚。”

郑家奕笑了笑，“抱歉，我开玩笑的。”

湖边人不多，显得很僻静。沈嘉晨带他在湖边溜了遛弯，给他介绍了附近的几个景点。

郑家奕听得很认真，一点都不闹腾。

沈嘉晨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对他有些改观了。

“你看那边有秋千！”

郑家奕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冲了出去，并且成功地赶在一个小男孩之前霸占了秋千。

沈嘉晨黑着脸走过去，“你干嘛跟小孩子抢秋千？”

“因为只有一个。”郑家奕说得理直气壮。

“……”

沈嘉晨做了个深呼吸，“他最多只有五岁。”你呢！你呢！！

“我也只有五岁。”郑家奕义正言辞地说。

“……”一米八的五岁男童。

听起来就很梦幻。

“吃糖吗？”郑家奕从兜里摸出两个棒棒糖，“苹果味的。”

沈嘉晨扶住秋千，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他觉得自己脑仁子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