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说: 赐欢 作者:竹敲秋韵 字数:2200 更新时间:2019-09-22 03:42:56
月上柳梢。
祁君瑜和贺子墨一边喝一边听琴、赏舞,不可谓是不痛快!
“陛下……要说当今、佳人……还是秦国的女子温柔似水……”贺子墨看着眼前的舞姬、乐师们笑道。他喝得有点儿多了,眼神有些飘忽。
祁君瑜挥了挥手,也笑得糊里糊涂的:“呵!这祁国国宫里何来的秦国女子?先生呀……您怕是醉糊涂了……”
贺子墨端起酒杯,指向其中一个谈筝的女子,醉醺醺的说道:“那……那不是秦女?鼻梁略塌、手指纤巧细长……不、不正是秦女吗?”
正在弹筝的女子闻得此言,抚琴的指尖微微一滞,不过仅仅只是那么一瞬罢了。
而祁君瑜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醉意顿时退了七八分。
琵琶……琵琶……原来在这儿等着孤呢……
他蹙着眉垂下眼睑盯着杯中清亮的酒:青苏啊、青苏。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朝孤身边送……你、当真对孤无半点情义?
“呵!”祁君瑜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将杯中酒一口饮下!接着他指着那个弹筝的女子说道,“你……过来吧。”
弹筝的女子一愣,随后羞赧的低下了头,起身几步上前,跪在了祁君瑜跟前儿。
“你叫什么?”祁君瑜挑起她优美的下巴,问道。
“回陛下……奴婢小字玉鸳。”那女子两腮通红,是又羞又怕。
“玉鸳?”祁君瑜一笑,“好名字。”
贺子墨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年少风流呀……
月隐云后。
凤仪宫内,红烛高照。秦陌桑倚在窗前,眉心微蹙,心绪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这时,苍絮推门而入,至秦陌桑身边,行礼道:“公子……玉鸳那边儿有消息了。”
“哦?”
“祁王虽没明说,但已赐了荔春苑让玉鸳住着,想必是对她感兴趣了。”苍絮兴奋道。
闻言,秦陌桑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紧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怎么?平日里没见他对他后宫里的那帮小妇人感兴趣,咋们的人,他就全都看上了……”
说着说着,秦陌桑觉得不大对:“怎么……偏偏就瞧上了咋们的人?”
闻言,苍絮心里一惊:“虽说有咱们的安排在里头。但,这些年那祁王后也没少安排。怎么……公子,祁王生性多疑。他怕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苍絮接着说道,“如果他真的发现了什么,那……那他该有所动作才是,不该留她二人在后宫啊。”
“莫不是他想……”
此刻秦陌桑只觉得头疼得紧,他风寒未愈,昨儿又收到老秦王病重的消息。现如今祁国这头的形式又不容乐观,这几天也就今儿下午睡了个好觉!
“罢了!咱们先别乱了方寸。”他安抚苍絮道,“你现在让人带信给那王空韶,让她切不可一人独大,得想办法让祁君瑜对后宫诸人均施雨露。”
“这……公子,为何如此?”
秦陌桑答道:“她一人独宠虽好,只是树大招风。届时她若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不就得时时防着后宫诸人算计?那得废她多少心神在这等无用之事上?”
“公子思虑周全。”苍絮笑道。
“唉!”秦陌桑抚了抚额,“这蜡烛晃得头晕。”
见此,苍絮连忙将他从软塌上扶起,绕过那雕花屏风,朝着室内走去,“这天儿晚了,公子累了一天,早点儿歇息吧。”
秦陌桑应了一声,此时随时夜里,但这热气也是不可小觑。他坐在床上,伸手扇了扇,道:“热。”
苍絮一边替他将帐子拢下,怕夜里有蚊虫,一面儿劝道:“您身子未愈,是万万用不得那冰的。您要觉得热,将这屋子的两头窗子都打开,对着吹,可好?”
“嗯。”秦陌桑淡淡的应了一声。
苍絮回身将屋内的窗子尽数开了,过后向秦陌桑行了礼,嘱咐他早些睡,便退下去了。
而秦陌桑此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方才觉得热,这躺下后才觉得夜里风凉,吹得他头疼欲裂,加之心里装着事儿。此时,他是心烦意乱,哪有睡的心思?
“咳咳……唉……”
月出云端。
就在秦陌桑翻来覆去好容易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被一阵吵嚷声给惊醒了。
他蹙着眉,很是不满。还未等他开口问发生何事,只听“碰——”的一声,寝殿的门被人推开了。
子阡着急的声音传来:“祁王陛下、陛下!公子已经睡下了陛下!”
那人应该是醉了,微微嘶哑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滚!”
“陛下!……”
“让他进来。”秦陌桑蹙着眉,说道。
不是有佳人相伴吗?还来此作甚?
闻言,子阡握紧了拳头,咬了咬唇十分不甘心的道了声:“是。”便出殿内,掩上了门。
紧接着,秦陌桑起身,用火折子去点案上的灯。
刚一点燃,他便闻着一股酒香袭来,紧接着他落入了一个醉人、滚烫的怀抱。
也就在那一瞬,秦陌桑只觉得闹一天的脑袋突然就静下来了,此时他莫名的感觉心安。
他伸手摸了摸那人略带着胡渣的下颚,说了句:“我热。”
祁君瑜抱着他,嗅着他身上让人心安的味道,哑着嗓子说道:“你病着,不能用冰。”
谁料道,秦陌桑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不是有你在吗?”
只一言,祁君瑜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明明醉的一塌糊涂的他,此时眼睛清清亮亮的。秦陌桑觉得自己多半也是病糊涂了。怎么就觉得看着这双眼睛,也像是要醉了似的?
红烛高照、夜风微凉。
两人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什么家国情仇、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大争之世,通通抛之脑后!
最后,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是谁先褪下了谁的衣,两人都不记得了。
雕花大床之上、芙蓉香帐之内,他们如同往日那般缠绵着。
不过,也有与往日不同之处。那便是在祁君瑜情动一声一声的唤着身下人名字之时,那人似乎应了那么一声。
约莫是自己醉厉害了吧……祁君瑜自嘲的想着。
果然杜康解忧!不过,解得了这一时,这一世之忧又如何来解呢?
这诸国、这乱世、这天下,他祁君瑜向来是运筹帷幄之中!可偏偏他就是拿身下之人毫无办法!
青苏啊……青苏……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青苏啊……我心悦你呀……”
“嗯……”
祁君瑜似听到他又应了一声。也不知,是那人梦中的呓语还是夜风恰好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