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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帝

    喜欢狗血虐的宝宝来~ 宇文毓生来就是不受欢迎的,他孝顺父亲,友爱兄弟,可是最后还是落到这般下场。 当一切都已发生,他,还会原谅他们吗? 主亲情,副线搅基。

    七、自请离京

    小说: 青帝 作者:真真酱 字数:2742 更新时间:2019-09-21 11:45:18

    宇文护走后,宇文毓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他关注的重点只有一个,堂兄刚才有用那种眼神看我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眼神?果然病中人会变笨啊。他想了一些有的没的,便开始思索正事。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从醒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对了,怨父亲不顾自己死活,怨他的冷淡。呵,宇文毓,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他在心里说。没有什么人是理所应当迁就你的,尤其是在这个乱糟糟的世道。

    于是,他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慢吞吞地下了床,来到桌前。桌上还有他之前无聊让人拿来随意翻看的策论。

    他从桌旁拿过一道空白的折子,准备好笔墨,就开始写。他的左手不行了,就换做右手写,好在平时有练过,写得虽大失水准,但也勉强可以入目。这是一道请去关中的折子,宇文毓虽病着,这些日子也没少从众人口中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新帝登基,关中就闹饥荒,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兆头。也对,今年的冬季太长了,可不就苦了老百姓。

    写好折子,把它摊平放在一旁晾干,宇文毓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咳嗽几声,肩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圆圆的、扎着童子发髻的脑袋探了进来。

    “婧儿!你怎么来了?”宇文毓惊喜道。

    “跟爹爹来的呀,哥哥,哥哥,爹爹来接你。”

    “你说什么?”

    “怎么?听到为父来了这么惊讶,不欢迎为父?”

    “父亲,儿子见过父亲大人。”宇文毓连忙起身。

    宇文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他方才在外头可都听到了,宇文毓看到小女儿时口气微微上扬,夹杂着惊喜,趁得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又变回了这副死样子。

    宇文毓可不知道宇文泰的想法,他现在表面沉静似水,实则内心十分慌乱,既害怕宇文泰看到那道折子责难自己,又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从此烟消云散。

    万幸,宇文泰的关注点并没有在书桌上,他现在正专心致志地欣赏墙上的画。

    “见过你堂兄了?”

    “是。”

    “你堂兄这次回来,掌管京畿守卫,我想让他带带你。过几天伤口好了就去他那里报道吧。”说着,宇文泰转向宇文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身子确实不行,我不想走出去,让人说我宇文泰的儿子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

    “父亲,我不想去堂哥那里。”

    “你说什么?”

    “我不想去堂哥那里。”

    “啪!”

    “老三天天说你有多懂事,让我好好跟你说话。真该让他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懂事。”

    宇文毓捂着红肿的侧脸,倔强地抿紧下唇。

    “看来今个我是来错了。你既然不想去你堂哥那里,也就是不想回家。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这是彻底放弃的意思吗?果然在你眼中,儿子只分有用跟没用两种。

    “婧儿,走了。”

    “呜呜呜…我要哥哥…”

    “走了,丫头。”宇文泰一把把宇文婧抱起来,“有人不识好歹,我们婧儿啊,最不缺的就是哥哥了,对不对?走,回去找三哥玩。”

    “呜呜呜…不要三哥我要大哥…呜呜呜…”

    走了…宇文毓跌坐在椅子里,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方才恍惚竟忘了穿鞋。喉咙又开始痒了,他用手捂住嘴巴,开始咳嗽,岂料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了。最后,他躬身趴在桌案上,咳得脸和脖子都通红一片,眼泪也流下来几滴。不知咳了多久,直到他感觉到了异样。摊开手心,一抹猩红刺痛谁的眼。

    宇文毓终究还是把折子递了上去,可他是宇文泰的儿子,没有他的首肯,谁敢放他走,元宝炬也不行。所以这封奏折,最后还是到了宇文泰的书桌上。

    宇文泰看到里面的内容,反倒平静了下来。想走?那你就走吧。他觉得很心寒,那个畜牲怎么就不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就算以前委屈了他,可谁不是这么过来的,高门子弟,难道还奢望得到什么寻常亲情?天真!

    的确,跟所谓的大局比起来,个人的感情,实在是渺小得不能渺小了,这就是贵族。

    于是他另写了一封折子,大意是自家不懂事的儿子给皇上添麻烦了,请皇上允许他跟去锻炼云云。然后唤来了辛夷,让他入宫投递。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走个过场,只不过宇文泰现在还在蛰伏期,并没有得意忘形地越过皇帝替他决定。

    宇文毓是在一个清晨走的,并没有太多的留恋,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去几个月,不久后就会回来。只是他未曾料到,战火的到来,是这么的突然,以至于他真的险些回不去这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至少这时候,老百姓的生活仍是一片安康。

    他深吸口气,上了马车。

    车队很快在朦胧雾色中绝尘而去了,一辆辆运粮车整齐地驶在身后,车轱辘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清晰的印迹,发出沙沙的声音。

    谁都不曾注意到,被雪掩盖的枯树后面,隐藏着一个身影,他望着车队驶去的方向,良久出神。

    转眼,旬月已过。

    南边的高欢终于耐不住寂寞,无故建三座浮桥,似有渡河之意,两方交涉,均以失败告终。

    “奶奶个熊!他高欢丧家之犬竟敢如此猖狂。丞相!末将请兵,打他个屁滚尿流!”

    “末将同样请兵!”

    “末将也是!”

    “大丞相。”

    “大丞相您怎么看?”

    宇文泰怡怡然往前跨了一步,面向诸将,“敢问几位将军,这战,如何打?”

    几个将领左右互看几眼,其中一个道:“自然是…正面进攻,趁他们未渡河前将其击退。”

    “如果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呢?”

    “什么?”

    “泰与高欢也相交二十几年了,他行事一向谨慎,怎会如此大张旗鼓,此必有诈。我们倾巢而出,如果有人从后面夹击又当如何?”

    “这…”

    “我同意叔父的看法。”出声的是宇文护,他说,高欢在东南北三面建造浮桥,很明显要趁我们进攻之际,使人从西面夹击,里应外合,因此,此战若想取胜,则应先发奇兵击溃西面守军,而西面将领,正是窦泰。窦泰其人,是高欢手下的一员骁将,为人张狂自负,必然轻敌。

    “哼!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窦泰与我军交战,未尝败绩,要一举击溃他从何容易?”

    “我之前说过,他胜了太多场,已起了骄矜之心。”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李穆就是讨厌宇文护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不到三十岁,却显得比谁都能。

    “咳咳。”宇文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护儿,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不如,这袭击窦泰的任务就交给你如何?”

    “是,叔父。”他初来乍到,需要有立功的机会。

    宇文毓来到恒农已经两天了,他之前一直病着,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自然撑不住。这日起床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要往下倒。他不得已坐在床上缓了缓,便听到外面有人议论,“户部的那位宇文大人怎么还没起床?”

    “嘘,人家是丞相的公子,自然有晚起的权利。”

    “可是其他大人都已经去发放粮食了啊。”

    “唉,我看这几个月,宇文大人别想好过了。其他几位大人都不是宇文丞相那一派的,又都是年轻人,总是自诩正义,难免会行孤立。而这宇文大人,一看就不是个会告状的主。”

    “是啊,我看这宇文大人人很好的。”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在人家门口议论。还不快去帮忙!”

    “哦,是。是。”

    宇文毓苦笑一声,起身走到水盆面前,弯腰捧起清水洗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他整个人一激灵,牙齿都在打颤。这水是雪水所化,威力可想而知。不过也因此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他直起身,拍了拍自己惨白的脸颊,就换好官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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