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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念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他还躺在沙发上，四周没了让人窒息的情欲气息，身上也没，诶了粘腻的汗水。

顾详就坐在他身边批阅着文件，黎念水坐起身，心中还无法接受事实。

仅仅是在一天之内，他就被他喜欢的人的哥哥......黎念水呆呆地盯着茶几，他很想痛哭一场，可是他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醒了？”顾详听到他的动作，放下手中的文件夹，非常温柔地问他，好像他们真的是可以在一起缠绵悱恻的情侣。

黎念水冷着脸，面无表情，“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黎念水冰冷的声音让顾详唇角的温度也降了几分，“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但也请你记住，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体，你的心，都由我掌控，我什么时候要你，什么时候不要你，你都没有资格做决定。”

顾详倾身抬起黎念水的下巴，声音带着冷意。在黎念水看来，顾详的话霸道又任性，可他却偏偏没有反驳他的勇气，只能用眼睛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看着黎念水黑亮的瞳仁，顾详突然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向前勾着他的下巴，向下俯身，在他耳边调笑道：“你的滋味，很美味。”

并不是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黎念水瞬间就明白了顾详的潜台词，有些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站起身脸颊带着绯色怒道：“无赖！”

顾详看着黎念水怒骂自己的模样，只觉心悦，无半点不满。

黎念水骂完顾详便要离开，看着黎念水的背影，顾详笑道：“路上小心，明天再见，别忘了我随时都能雪藏顾潇。”顾详明显看到他说出这话时黎念水的步伐顿了一下，然后就加快速度离开了。

黎念水走出公司，外面的风吹得他有些头晕目眩，看着过路形形色|色的路人，黎念水突然有些胆怯。

他不敢回去，他怕顾潇会质问他发生了什么，更害怕顾潇发现他和顾详之间的事情。他喜欢了顾潇整整七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所有初次都该是顾潇的。

如今，他的所有初次都不是顾潇的了，他的所有初次都被一个男人夺走了，那个男人，还是顾潇的哥哥。

看着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街道，黎念水有些茫然无措，向前走一步，他面对的是揭露背叛，向后走一步，他面对的是继续背叛。

黎念水嘴角勾出一个悲凉的弧度，无论怎样，都已经，背叛了......

站在家门前，黎念水拿着钥匙，迟迟不敢把它插进去。他怕打开门之后，是顾潇冷漠又嫌恶的表情。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下去，黎念水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最后，他还是摸着黑，把钥匙插了进去。

黎念水打开门，客厅里亮着灯，顾潇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他。黎念水瞬间就感到呼吸困难，衣袖里的手都在发抖。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开口。黎念水不希望顾潇开口，但心中却有隐隐期待着他能说些什么。

最后，黎念水还是走到他身前，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问道：“吃过饭了吗？”

顾潇静静注视着他，没有说话。黎念水刚想再说些什么，顾潇却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绕开他走向自己的卧室，没有在看他一眼。

顾潇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能感受到顾潇在一瞬变得特别近的呼吸，但稍纵即逝，仅是一拍心跳，就消失殆尽。

心中隐匿的委屈与痛苦在那一瞬间像涨潮般汹涌而上，势不可挡。黎念水脱力地倒在了沙发上，泪水全都汇聚在了眼眶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顾潇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知道一切的顾潇。

片刻之后，顾潇突然又折回了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眼中蓄泪的黎念水，顾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冲上去，双手狠狠地砸到了黎念水身侧的靠背上，双眼赤红。

“你难道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顾潇的声音很低，像是深夜中的梦魇，压得黎念水喘不过气。

面前的顾潇很陌生，那双一向薄凉的眼眸中装着太多黎念水从未见过的东西，愤怒，不安，害怕，痴迷......

顾潇的呼吸声非常近，黎念水能感觉到隔绝在他们之间的空气温度越来越炽热。

“我在问你话。”顾潇说着，又逼近了些，从他鼻中呼出的热气瞬间就打在了黎念水的脸上。

在顾潇的逼问下，黎念水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眼中的泪水像是决堤般潸潸而下，带着滚烫的温度，顺着他的脖颈没入衣衫。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潇，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可是，对不起......”黎念水眼眶发红，泣不成声。眼前的人明明是他最该珍视的，可现在，却变成了他最无法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