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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言

    有些从嘴里出来的东西,做不到便不要轻易承诺

    鹊巢(三)

    小说: 薄·言 作者:迄今无言 字数:1231 更新时间:2019-09-21 12:29:35

    夜里,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屋檐上掉落,像是被线串起的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走廊里。

    “这戏啊。”温暖的屋子里,有人裹着棉被坐在火盆旁,她用镊子拨弄着黑色的木炭,“总是从一而终。”

    “可戏外呢。”那人叹了口气,“万事皆空。”

    女子趴在窗沿上,伸手去接窗外的雨水,她回头看着被火盆印红了脸颊的人,眨了眨眼道:“怎能说骗呢,戏里的事也是有的吧,不然那些人怎写出来的?”

    那人用镊子又拨了拨炭火道:“或许吧。”

    她放下手里的镊子,拿起一旁的方巾,“你可别把心放到那相爷身上,那红尘里的逢场作戏,可别真当了真,伤了自己,他全身而退,咱这种的人啊,能活着就该笑了。”

    “我也没有。”女子转过头看着窗外浓稠的黑色,嘟囔道:“戏里戏外我还是分的清的。”

    “但愿如此。”

    火烛灭了,满室寂静。

    女子躺在床上辗转着不肯入梦。她望着头顶的纱帐,想了许久,突然坐了起来,用手推着旁边已经步入深梦的人。

    “诶,你说,要是我在梦里梦了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像戏文里那样?”

    那人翻了个身,含糊地说:“可快别闹了,你又不是杜丽娘。”

    “也是。”她再度躺下,却依旧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在屋子里拿了件衣物披着,推门走了出去。

    雨水已经停了,秋风吹在身上,平白的比早上要冷上许多,可她不愿进去,就倚着柱子站着,她呆呆的望着头顶如墨汁样的苍穹,却想起了那个儒雅的男子。

    她拢了拢衣袖,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独自叹着气。

    这寥落的夜色里,冷清的相府,同样也无眠的人,对着幽冷的烛光,执笔沾墨,在白色的纸上描画着,那个被他塞进心间的人。

    纸上,红色的枫叶似是从天而降,为那个走着台步,沉浸于戏中的人做最好的映衬。这是他见过那人最好的样子,比那画上戏妆,穿上戏服还要美上万分。

    男子在旁边配上今儿她开口唱的第一段戏词,他仔细端详片刻后,又觉得那词太过于哀伤,想要换掉,却又舍不得那画中人。

    他将笔放下,思虑许久,还是将那画卷起放入竹筒,转身放到书架的最上层。

    从微开的推窗渗透进来的风,将烛光吹动,摇曳着连带印在墙上的影子,也左右的摆动,有一侍童掌着灯,推门而入,突然刮起的风将桌上的烛火吹灭。

    “老爷,该就寝了,屋外打更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这天都该亮了。”那侍童朝前走了几步,在灯笼刚好照在男子身上时停住。

    “嗯。”男子转过身子,“是该睡了。”

    “都四更天了。”男子走在廊檐下,听着竹叶发出的沙沙声,他走得极缓,仿若方才吃过晚饭正闲庭信步。

    “呀!”在街道的另一边,倚在柱子上发呆的女子,用袖子遮住唇打了个哈欠,眨着泛起泪光的眼睛,听着打更人的声音,惊叹道:“这就四更天了!”

    她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她听着夜风吹过屋檐,从西边一直吹向东边,从院子里的树枝间路过,一直蹿上湿漉漉的瓦片。

    随后,她顺着柱子滑落,坐在潮湿的台阶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梦里,她梦见了大红色的轿子停在戏园的门口,那人骑着骏马走在前头,唢呐声响彻云霄,而自己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铜镜前,耳边是师娘的声音,她说:“鹊儿大了,留也留不住了,到了那边凡事都要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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