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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窥城

    CP:#瓶邪# 难得写一次瓶邪了,接在当年的《烟灰》后面。可以独立看,也可以当番外。正文结局是—— 当年写的是黑瞎子和解雨臣的第三个赌是黑瞎子说可以活着出去。如果活着出去,解雨臣还要再为他唱一出戏 潘子和吴三省拖着解连环死在了爆炸里,在爆炸的时候潘子用力地抱紧了三叔,然后一只手推了胖子一把。让胖子跟着气流一起冲进了大海得以生还 本来吴邪和张起灵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张起灵说要为自己那个看不见的父亲再次折回去。哪怕那个瞎子恶贯满盈,也是张家人。他的存在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张家人。他和吴邪约好一定会再来找他。吴邪在火海里崩溃,然后被救生队的人救起。

    8-10.5

    小说: 无人窥城 作者:秋川师走 字数:5869 更新时间:2019-09-22 04:54:15

    -8-

    张海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扶起了几个被他弄伤的孩子看了看。好在吴邪下手到底还是留了力气的。她吩咐门口那个带着孩子们去处理伤口,自己就引着吴邪坐下了。

    这屋子是用石砖搭起来的,砖块之间都透着风。张海杏开了一盏光线不怎么好的灯,吴邪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拖了一根电线,电线下面吊着一只灯泡。他再去看张海杏,她依然十分漂亮,带着一些现在都市里女孩子少见的英气。虽然是张家人,可是一直到赌船爆炸,张起灵不知所踪,她是受牵连最浅的那个。

    他以为在巴乃一别后,她应该就回了长沙。一来是把盘马的那段录音和张起灵的消息带回去。二来就是将张海客假扮张起灵,还有和齐羽他们那两股势力的情报也带回去。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宁波?

    吴邪一直觉得张家人虽然都不如张起灵那样神秘,可和旁人比较起来,仿佛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有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方式,和所有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偶尔会想起《桃花源记》,只是觉得可惜,张家人为自己构筑的桃花源却终日不会有安宁。

    张海杏翘着二郎腿,手肘支着腿,托着下巴看着吴邪。笑嘻嘻的样子,似乎在等吴邪继续追问。可今天的吴邪和当年的本就相差甚多。他再也不是那个茫茫追寻真相,看到一点希望就抓着别人刨根问底,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别人身上就能找到答案。所以吴邪也没说话,他甚至摸出了烟盒开始抽烟。这屋子里就两把椅子,吴邪坐着的那一把还有些瘸腿。靠墙摆了好几张床,都是一个木板上铺了好几床棉被,被子枕头看着都像新的,木板下面用砖头垒着,应该是给那些少年晚上睡的。

    等了好一会儿,吴邪只是在看着她抽烟,不急不缓,如果不是坐在这样的椅子上而是换个沙发或者更适合的椅子,吴邪说不定就往后一靠,更加笃定。张海杏也在观察他,她发现他是变了许多,倒也对于吴邪刚刚一连串的反应淡定了。

    她笑着先开口,说:“小三爷,你应该知道,张起灵应该死了。即便现在给你找一个张起灵过来,也不是你想找的那一个了。”

    吴邪垂眼,似乎是在想什么,随后将自己的黑金匕首和之前那个少年拿出黑金古刀的事情都一一说来,然后抬头,问:“你当时都不在赌船上,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那把刀还好说,我的匕首可是在隔壁爆炸现场发现的。”

    张海杏看了他一眼,说:“那些孩子都无家可归的,看到了稀罕玩意儿就去当了换点钱。刀是我给的,至于爆炸案是不是张起灵做的,我也不清楚。今天带你来的那个孩子,总也不学好。估摸着看你有钱所以跟以前那样把人绑回来捞一把。黑金古刀也是个稀罕物件,能因为这刀和他搭话的多数不是什么穷酸人家。”

    “张海杏。”吴邪气定神闲,可周身的气场却变了,“你知道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

    “张家的张起灵已经换成其他人了。”张海杏也不怕他,感受过张起灵的可怕,吴邪这一点凤毛麟角吓不到她,“你如果想见,我可以带你见见张起灵这个人。但是不是你要找的我就不清楚了。”

    “什么意思?”

    “吴邪,看在我也算认识你份上,劝你一句放弃。我会在这,就是因为我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我自己愿意在这陪着这些孩子。”张海杏看着吴邪,说:“你们当时的事情,在张家已经彻底翻篇了。张起灵在张家就是个代号,现在张家有了新的张起灵,也就是说过去的那个已经从各种意义上,没有了。”

    吴邪还没能从张海杏说的没有了的概念里回过神,等张海杏都在考虑自己刚刚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的时候,吴邪才抬头,说:“可是不管他是不是张家的张起灵,我要找的是他这个人。你还没告诉我,这黑金古刀你到底哪里拿到的。”

    张海杏摇了摇头,痛恨他的执着。吴邪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变化,他身形垮了下来,说:“事到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根本不想再知道张家的事情。当年裘德考和张启山反目,有了张海客和齐羽。好像每一代都在走一样的路。得到,又失去。立场不同,永远走不到终点。可是这些跟我原先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我父亲,二叔,三叔,没有一个希望我卷进这些事情里。当年被张起灵摆了一道,然后又因为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救了他。就变成了今天这样,进退不得。我就想如果他还活着,不管到底怎么样,我就和他一起离开。我不是什么英雄人物,所以我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能力带他去哪里,只是这往后的人生路,有他在就踏实一点。小三爷不信命,但相信张起灵说到做到。”

    吴邪神情落寞,轻声细语。张海杏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当年的影子。那个坐在稻草堆上眯着眼,嘴边含了一点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的年轻人。

    张海杏说:“如果你一定想找他。我也给你指一条明路。最近张家有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在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不是早就因为那次点天灯被砸了吗?”

    张海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也不是要你真的再去点一盏天灯。只是他说到底是张家人,你说张家有事,他会不会出面?”

    吴邪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开始找机票。他看到未接电话还有短信的时候顿了一下,手指擦过屏幕,直接点开了浏览器。

    张海杏拿过吴邪的烟盒,拿出一支点上,透过重重烟影瞧着他,她记得那时候在巴乃看到云彩尸体后的小三爷,虽然一直站在张起灵身后一点的地方,但是却又从来没有真正怕过什么。恐惧和爱是一样的,那不是谁故作镇定就可以修饰的情绪。以前这小三爷的眼里有一种横,不霸道却坚韧。所以再见到他的时候,她险些就没认出来。

    以前直挺挺的人,忽然之间就像是一夜之间被燃尽了骨血,骨灰也好像风一吹就散落在各处,根本聚不拢。

    吴邪三两下就订好了去北京的机票。他把警服外套脱下来丢在了椅子上,起身就要走。

    张海杏在他身后冷冷开口,道:“你去归你去。但是,如果坏了张家的生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9-

    吴邪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才想起给吴二白和胖子回个电话,到底没胆子拨给自家二叔,就只好找胖子带个口信。胖子在电话里就差没有炸了,骂了半天只说:“天真,你胖爷我服你!你这小子为了小哥真是什么都不要了。你还知道自个儿名字怎么写吗?天真!无邪!”

    吴邪笑着没说话。胖子想了一会儿才说在北京认识一个潘家园的奸商,叫老海。让吴邪在机场等了一会儿,没多久老海果然就匆匆忙忙地来了,一边用手机联系着一边找吴邪。吴邪也趁着这个机会和当地的警察联系上了。

    老海找到了吴邪后,客气地和他握手,一看就是生意人,“吴警……啊,小三爷。久仰大名。”

    吴邪握了握就松开了,他知道赌船的那件事情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人肯定是知道胖子和他的底细,不然即便讲究和气生财也不会客套成这样。听他说久仰大名,更是了然。一路默默,老海就带他往新月饭店去。

    吴邪拍了拍老海的肩,说:“你去副驾,我来。”

    老海愣了一下,还要推辞,道:“小三爷,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给您指个路也好啊。”

    “下去。”吴邪知道跟这种黑白道上都沾边,可自己确实没多大势力的人不用太客气。这么一说,老海果然就乖乖照办了。

    吴邪坐上了驾驶座,打开了导航就先朝警察局去。这一路吓坏了老海,他在车上喋喋不休,只说自己是来帮胖子忙的良民。一直到吴邪把该拿的装备都拿好,重新发动车子,老海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吴邪就马不停蹄地朝新月饭店去,他根本没想过张起灵怎么会想个傻儿子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蹲守,甚至都忘记问张海杏一句人在哪里,就连夜到了北京。

    这会儿都凌晨了,老海又困又冷,眯着眼直打哆嗦。吴邪把车停在了新月饭店的附近,告诉他不用下车,二十四个小时以后他还没回来就把车开回去接着做生意,就当自己没来过。老海看着吴邪好一会儿,吴邪发现自己自从回来了以后,见到他的所有人好像都喜欢这么默默地瞧着他。且不说有没有含情脉脉的成分,光是那一份专注就让他几次都觉得不舒服。

    老海看着吴邪朝路灯亮着的地方走,忽然解了保险带就下了车,说:“小三爷,我跟你一块儿去,多少有个照应。”

    吴邪本想拒绝,他不想接受任何人莫名其妙的好意。白天被那个少年蒙骗,如果不是碰上张海杏,而是碰上裘德考的余党,又或者是存心想收拾一下自己这个“叛徒”小三爷的,他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

    老海因为冷,呼吸间呵出的白雾氤氲了吴邪的视线。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本心,说:“如果出事,你可别怨我不顾你是胖子的朋友。”

    老海笑了,他说:“我也没什么牵挂,就是有个女儿。小三爷,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大半夜的来新月饭店有什么目的,不过我瞧你这样,到时候肯定需要搭把手。胖爷交代过我,无论如何都得看着你。”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在附近的旅馆里打听张起灵的下落,吴邪才想起,不要说自己从来没见过张起灵的身份证,即便有,他敢拿出来光明正大地住旅馆么?而且张家人多,势力范围也很大,指不定张起灵这会儿就潜伏在哪个和张家有关系的人家里。

    问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旅店,吴邪也终于知道自己真是蠢得不行。他看着一直默默跟着自己的老海,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身边这个老伙计。想了又想,掏出身份证要了两间空房间,告诉老海无论如何还是先睡一觉,明天再作打算吧。

    老海睡得怎么样,吴邪不清楚。但是吴邪自己却一夜没睡。第二天听得外面渐渐热闹起来,老海来敲门,吴邪这才下楼去办退房。

    两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去新月饭店附近晃。吴邪买了一套新的衣裤,连带着内裤袜子一起换了,在店员诧异的目光里还买了一副墨镜。老海知道吴邪的意图,忍不住出言提醒,说:“小三爷,我知道你见不得人,但是北京这天气你这样反而引人注意了。”

    吴邪听着“见不得人”这四个字,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想在这新月饭店的地界上,他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但是这种想法很快被另一种念头给盖了过去,他想起这是这么多时间来第一次,张起灵不在他身边,胖子也跟他断了联络。他一个人在别人的地界上走动。这种刺激让他有些兴奋,虽然不会和以前那样表现出来,但是他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很多种策略。

    他带着老海和几个当地人成功说起了八卦。说着说着,就引到了新月饭店上,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说:“那儿这几天可热闹了。今儿个几号来着,嘿,好像就是今天,说是会来很多有钱人。”

    吴邪和老海对视了一眼,如果吴邪晚来一天,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他和老海想了很多种方法,最后吴邪还是脑子一热,决定直接大门进去看着那群张家人。不管张起灵到底会不会出现,但是总比在外面转圈来得清楚一些。

    老海心里直犯嘀咕,脸上也露了一点难色,毕竟张家名声摆在那,如果让人发现了吴邪,那可是要把命赔进去的。吴邪又打了个电话给解雨臣,两人在电话里你来我往了半天,最后一人拿到了一张请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扭着水蛇腰过来给吴邪易了个容。

    等两个人都被易容成手里请贴上照片里的人那样后,女人拎着自己的箱子,给吴邪来了个飞吻,说:“这样看着顺眼多了。人五人六儿的,不错。”

    吴邪听着更不是滋味儿了,他是和这一方风水里长大的人犯冲?

    请帖上写了下午一点,他跟着当年的记忆,十二点五十分踏进去。新月饭店是老北京遗存下来的老饭店。当年原以为是个普通地方,可胖子说过,在北京玩古董的人都知道,新月饭店才是真正行家待的地方,玩的都是大件,和这里比起来,琉璃厂、潘家园都是地摊了。多有大家买卖,全部都在这个饭店的三层戏院进行。以前这里是太监和老外交易的地方,进出都是正装,所以才有着正装的传统。无论你多有钱,穿个裤衩是绝对进不来的。

    原以为上次大闹过后,这次多少会有点变化,可吴邪走进去才发现其实还是老样子,有些事情面目全非,有些人有些事,甚至有些地方,过个几百年再回来,它好像还是这样。进大堂,上了电梯,到了三楼,入目都是重视的内设,雕花的窗门屏风。

    那引路的伙计虽然不是当年那一个,却和当年一样,四九城皇城脚下,明里的暗里的,什么规矩都得做足,因为人不可貌相,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做得七分奉承三分原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当官如此,当服务员亦是如此。那伙计如同吴邪记忆里的复刻版,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吴邪路过采荷堂的时候,总忍不住多看两眼,又生怕会有什么纰漏,控制着自己的回忆。进了一处与采荷堂差不多的雅座,吴邪这才想起看一眼请帖上的照片,想来也是个厉害的角儿。

    这种地方万事讲个气派和氛围。看似差不多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却总是有些不同的。吴邪这次不紧张,他一没坐那点天灯的椅子,二今天也不是来砸场子的。他就是单纯来看看。

    有人上茶,他点了点头,一派爷的样子,毕竟这小三爷不是白当的。倒是老海畏缩,拘谨的很。吴邪有些后悔带他来这里,生怕让人看出些什么。

    正想着事,耳边所有的声音忽然都静了。

    他朝下一看,原先猜是张家人。可没想到走在最前面,最先进来的,却是裘德考。

    -10-

    回忆像长白山的风雪那般席卷而来。他根本没想到裘德考还能活着。

    他忽然觉得有些沮丧,三叔他们丢了命。那么多人折在里面,可他似乎连一个所谓目标都没干掉。他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四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张起灵。

    这让他不安加深了,希望却也跟着膨胀。裘德考还活着,那么张起灵呢?这样的想法让他几乎坐不住。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好。也就是这时候,老海忽然在他椅子上踢了一脚。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他发现无论是大堂还是雅座,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吴邪也立刻站了起来。站慢了一拍,守着屏风的两个女人和裘德考身后的那些人都跟着看了过来。吴邪背后冒了一层冷汗,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在老海不敢说话,吴邪不确定如果刚刚老海直接叫他小三爷的话,那底下两个女人的耳朵会不会跟当年那两个女人一样的尖。裘德考来回走了两圈,似乎是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吴邪这才发现他虽然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脚步重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身上带伤的缘故还是刻意而为。

    裘德考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吴邪面前,也伸出手,用他那口别别扭扭的中文,说:“郭少,今天也请手下留情。”

    吴邪满头冷汗地伸出手,裘德考的手粗糙,有力。和印象里没多少差别,他不能开口,并没有像张起灵和解雨臣那样学过伪装声音,只能笑着不吭声。没想到裘德考这次也就是笑着去了下一处。吴邪坐回去的时候,腿都跟着抖。

    老海更别提了,易容的缘故,他脸色白不白吴邪看不出,但嘴唇都吓得发白了。他拍了拍老海,用最轻的声音说:“镇定点。”

    老海点了点头,不知道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和上回不同,这次没有花名册。吴邪心里嘀咕着莫非就是裘德考找来了几个大少爷来看他的生意的?可张海杏也说明了这是张家的生意,如何又和裘德考牵上了关系?吴邪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桌面,不急不缓,心里乱成一团。

    下面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吴邪即便注意力不在上面也看出了端倪。只见几个旗袍女押着几个黑衣黑裤的人,那几人面上都有伤,其中一个黑色上衣破了大半,身上有一些痕迹,隐隐约约瞧不清楚。吴邪皱着眉细看了才发现,那人身上是和张起灵一样的纹身。

    这一场拍卖会,卖得或许不是什么值钱的稀罕物件,而是这些人,有可能是这些人的性命。根据那人身上的纹身来看,这几个人很有可能是张家人。

    吴邪咽了口口水。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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