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三十一章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夏尔不紧不慢地朝她走去。

“我等你好久了，夏尔。”她把滑落在耳前的鬓发往后拨了拨。

夏尔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意外，却在情理之中。

“你好，安吉拉小姐。”

没有见到想象中的吃惊，安洁尔嘟了嘟嘴，“呵，安吉拉其实算是艺名吧，你可以叫我安洁尔。”

“安洁尔，Angel吗？”不知道为什么，夏尔总觉得很违和。

“怎么，觉得我配不上所谓天使的圣洁吗？还是你不喜欢白玫瑰呢？”

“不，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天堂未必没有悲伤，地狱也未必绝望。同样，恶魔未必险恶，天使也未必纯真。”就好像，那些都是虚伪的表象，用来聊以自慰。

“哈哈哈哈，真该让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神灵来听听你的这番话。夏尔，你真的很有趣。那你喜欢这样吗？”安洁尔俯身拾起一朵白玫瑰，嘴唇微动，顿时，整个大厅的玫瑰变成了血红色。

“马马虎虎。”只不过，和塞巴斯蒂安的眼睛的颜色很像。

“真是不坦诚的孩子呢。”安洁尔松开手，那朵玫瑰落在地上，花般散落一地，“你看，你们的命运就像这花一样，脆弱不堪。”

夏尔不作声，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那又何苦执着于过去呢？让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抛开往事，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不好吗？”安洁尔神色哀戚。

“你无权决定别人的路，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或悲伤，或痛苦，或坎坷，都落子无悔。”

“无悔？夏尔，你真的不后悔吗？”

“从来都不。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安洁尔有一瞬的失神，但只是一瞬，“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的干净些。”

“干净些？”

“呵，你看，这世界充满了堕落者，充满了腌臜，我无法忍受，也不想忍受。既然它不能为我改变，那就让我去改变它吧。”安洁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与我何干，与我父母何干？”

“你父亲的势力，我看中了而已。我要权力，去达成我的目的。成王败寇，弱者被淘汰，这是规则。再说了，我也算帮你的父亲解脱了，难道不好吗？”安洁尔还想在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夏尔异于常人的右眼。

夏尔根本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在一瞬间来到自己面前，左手掐着自己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契约。

“看，你被污染了，你也一样堕落。”安洁尔缓缓抬起右手，“让我净化你，让我帮你变的不那么痛苦，好不好？”

“我不觉得痛苦，还有，我看该被净化的是你吧。”夏尔打掉她的手。

“真是不可救药，愚昧至极。你宁可相信恶魔虚无缥缈的甜美谎言，也不愿让我救赎你吗？”安洁尔一下子面目有些狰狞，她用手在空中一划，一条银鞭落着她手上。

“无趣。”夏尔毫不畏惧地盯着她。

安洁尔怒极反笑，伸手就是一鞭。

就在鞭子即将落到夏尔身上的那一刻，夏尔只是闭上眼。

“塞巴斯蒂安，过来，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