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第三十三章

“夏尔。”塞巴斯蒂安走到夏尔身边，把右手轻放在夏尔头上。

夏尔微微垂头，拉下塞巴斯蒂安的右手，和他十指相扣，“什么都不用说。”

塞巴斯蒂安扣紧夏尔的手，“相信我。”

夏尔抿了抿嘴角，抬头看着塞巴斯蒂安的眼睛。

红的很漂亮，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沉溺于此，即便是万劫不复，即便是覆水难收，却是心甘情愿。

就算只是短暂的一场梦，醒了之后化为虚与，那也认了。

“没事，我们走吧。”

撇去无奈的苦涩与不甘，最重要的是现在。

夏尔曾经对那些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话很不屑。

他觉得只有真正拥有的才是真实的，得到之后再失去比不曾得到更加残忍。

但是等他真正经历过这些，他才明白，说出这些话的人，是怎样的挣扎，又是怎样的彻悟。

因为知道总会失去，所以更加珍惜。

“真的没事？”塞巴斯蒂安俯下身，与夏尔额头相抵。

“恩。”

“那好，那我们就来算算中午你骗我的这笔账，如何？”

“......”夏尔眨了眨眼，他好像忽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你说呢，少爷？”

“没有啊，原来是安排的和伊丽莎白去吃饭，她临时有点事情，所以我就称这个机会过来了。”夏尔面不红地说道。

“嗯哼？你确定伊丽莎白小姐真的知道这件事？”塞巴斯蒂安挑了挑眉。

“我确定。”夏尔继续面不改色。

“很好，那我让特伊硫斯去安排一下，既然中饭吃不了，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喂，有你这样的吗。”夏尔继续挣扎。

“真的不考虑一下？”塞巴斯蒂安的语气感觉越来越危险。

夏尔扯出一个笑容，“我觉得你做的饭最好吃。”

“所以？”

“所以我们就像以往一样在家里吃就可以了。”

“还有？”

“还有，我才不会让别人尝你的手艺。”夏尔十分配合。

“这还差不多。”塞巴斯蒂安牵着夏尔朝外面走去。

夏尔暗喜逃过一劫。

塞巴斯蒂安看出夏尔的小心思，忍不住想打击他一下。

“呐，夏尔，我可没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呀，居然被少爷欺骗了，不被信任太打击我了。”塞巴斯蒂安故作伤心。

夏尔有些无语，“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我亲爱的医生？”

“今天晚上，别喊累。”

接着塞巴斯蒂安就看到夏尔从脖颈一直红到耳后。

那天晚上夏尔倒是挺配合塞巴斯蒂安。

废话么再不配合到时候更加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塞巴斯蒂安却也没有做的过火。象征性地惩罚下，皆大欢喜。

夏尔睡得很熟，塞巴斯蒂安缓缓将手臂从夏尔布满吻痕的脖子下抽出，温柔的勾勒夏尔的五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阳台上，纵身一跃，翻身上屋顶。

“特伊硫斯。”

“是。王，有何吩咐？”特伊硫斯瞬间出现，单膝跪下。

“赫克里斯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很顺利，快收尾了。”

“很好。还有，我上次让你留意的契约，你回过阎域了吗？”

“是，我回去过了，查过古籍，也问过长老们。契约一旦签订，不能更改。”

“不能更改？没有特例？”

特伊硫斯摇了摇头，“没有，这一点王你应该比我清楚。”

塞巴斯蒂安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当初的契约定的太潦草了。他甚至没有顾虑到夏尔是个人类，区区百年的寿命。

“王，如果你真的执着于他，生生世世你都可以找到他。”

“可是，我并不想这样。”

虽然灵魂不死，但是难道要他一世世永无止境地寻找下去吗？

寻找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记忆的爱人，还要千方百计地接近他，重新让他对自己产生感情，自己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也无路可退，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可是，王，您和夏尔的契约以他的生命为期限，您不能改变他是人类的事实。”

“或许，我可以试着让他永生。”

“不可能的，王，就算是你，也只能做到用你的永生换他的永生，这样的代价，太过沉重。”

塞巴斯蒂安释然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我这生也够长了，能和夏尔魂归一处，也算是不悔。”

“王……”特伊硫斯皱了皱眉。

塞巴斯蒂安将食指靠近微薄的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大概也是惧怕，若即若离永无休止的孤寂吧。”

“时间还长，或许会有办法的。”

“但愿吧。”

塞巴斯蒂安抬头，偌大浓厚黑夜中皎洁如玉的圆月，格外凄冷。

第二天夏尔醒来的时候被窝被捂的很严实，蹭了蹭被角，暖到心底。

刚好碰上周末，夏尔就窝在家里，随意打开电视。

安洁尔虽然已经淡圈，却仍然炙手可热，影视作品比比皆是。

“塞巴斯酱，你觉得，安洁尔，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么，被世俗黑暗所侵染挣脱不得，背负着宿命向往光明却追求不得，内心扭曲到极端，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也算是，复杂，又可怜呐。”夏尔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

“打算放过她？”

“当然不，只是莫名觉得，我似乎有些同情她。”

“同情，都是强者施加给弱者的，少爷。”塞巴斯蒂安把刚调好的咖啡递给夏尔。

“也是呢。”夏尔结果咖啡，顺带在塞巴斯蒂安的手心挠了一下。

塞巴斯蒂安很是受用。

两人都没有料到，此时会突然响起门铃声。

“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并没有安排拜访。”夏尔站起身。

“的确，不过总有些意外会发生。”

“那就看看是谁不请自来吧。”

夏尔跟着塞巴斯蒂安走到门口，塞巴斯蒂安上前把门打开，夏尔和站在门外的访客刚好对视。

“抱歉，夏尔，是我唐突了。但是，我能在你这借住几天吗？”

夏尔认得他，赌石场的老板，托兰西。

只是，现在的他脸色有些发白，形容憔悴。